《玉扇神剑续》第十四章及《玉扇神剑续》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读者小说网
读者小说网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官场小说 架空小说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小说排行榜 推理小说 同人小说 经典名著 耽美小说 科幻小说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灵异小说 乡村小说 短篇文学 重返洪荒 官道无疆 全本小说
九星天辰诀 我欲封天 小姨多春 完美世界 罪恶之城 官路红颜 雄霸蛮荒 苍穹龙骑 孽乱村医 绝世武神 神武八荒 主宰之王 女人如烟 帝御山河 一世之尊
读者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玉扇神剑续  作者:曹若冰 书号:40809  时间:2017/9/17  字数:29895 
上一章   第十四章    下一章 ( → )
  这正是肖小侠气恼冷面钓翁暗谋无赖,才出语尖割,激动千山十猿。只有把千山十猿打败得颜面殆尽,想必这位冷面钓翁自必要身而出。

  绿忆姑娘闻言便回眸嫣然一笑,她笑的是平谨言慎语的承哥哥,为何此刻也如此尖损而鲁。可是,再转头向前看去,剩下的五猿,对肖小侠的话,根本听若无闻,此时已经慢慢散开,凝神持剑,待势而攻。

  绿忆姑娘轻轻从怀中顺出碧玉琵琶,纤手抚弦待弹,肖小侠伸手按住姑娘柔荑,微笑地说道:“妹妹!千山十猿以联手攻招见长,如今仅剩五人,败亦于心未服。”

  绿忆姑娘微点臻首,霍然左手一圈,琵琵斜抱,右手倏又轻弹五指,隔空解开地上五人的道。笑顾肖小侠说道:“承哥哥!我依着你啦!”

  肖小侠点点头,向左边为首第一人说道:“弹指中,隔空解,内功之绝,各位休要惊以为系幻术祟人,中原武学,非你们所能深体其奥,叫他们摆起剑来,旗展你们素以见长的十剑联攻。”

  如此谈笑却敌,顾盼神色自如,视千山十猿如无物,换过任何人,都难以忍受。武林之中,讲究的是:“宁死不辱”可是,千山十猿仿佛漠然不为肖小侠这种嘲讽所激动,竟冷漠示意地上的五个人,拾起长剑,重整阵容,要作舍命之攻。

  肖小侠点头说道:“各位这种神不躁,气不浮的修养,确为练剑之人高等功夫,难得呀!这样吧!各位能以十剑联攻,挨过十招,在下和舍妹,悉听从各位吩咐,接受冷面钓翁发落。如果各位集十人之力,穷十年之学,未能挨过十招,就请各位告知冷面钓翁的住所。

  如此换,谅来公平,如何?”

  左首那人,依旧冷然不答,只是长剑微晃,十个人闪身错位,列成一个阵势模样,一式举剑而待。

  肖小侠笑道:“各位虽未启口,想来已是默允。”

  说着低头向绿忆姑娘说道:“妹妹!琵琶仙音,还是末便轻自奏动,南海剑术,武林翘楚,妹妹愿让我瞻仰一次否?”

  绿忆姑娘一见承哥哥这会子是一反平常的风趣谈吐,不由齿而笑,递过琵琶,说道:

  “人家是十剑联攻啊!只怕我要有辱哥哥的所命了。”

  肖小侠笑道:“那也好!正好如此一见冷面钓翁藏不脸的庐山真面目,你我不敌,弃剑受缚也是好的。”

  绿忆姑娘接过碧雪神剑,拭了拭剑上的光泽,盈盈向前几步向千山十猿列阵而待的圈中走去。

  这种悠闲自得,毫不为意的走向前去,千山十猿竟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

  绿忆姑娘右手倒柱长剑于地,金声玉质,鹂质清音地说道:“十招!各位不但可以使剑,还可以让我再见识你们独门暗器‘毒杨花’的霸道威力,请呀!”

  像绿忆姑娘这种柱剑而谈,哪里像是准备力拚十支长剑,作性命之搏,倒是像对一堆土瓦狗,指点笑谈。千山十猿饶是如何冷漠不会激动,此刻也受不了如此超乎侮辱的轻视。

  像这种情形,即使是泥人,也会起几分土,何况千山十猿凝神敛气的功夫,还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姑娘如此笑谈未了,千山十猿齐发一声啸,啸声震撼深林,松针柏子,落纷纷。就在这啸声起处,十人十剑十道剑光,十个大汉,十股旋风。剑起光芒,人化旋风分从四周十个不同的方位,挟着狂风急雨,扫落叶之势,齐向绿忆姑娘攻来。

  当初在天台山,肖小侠以一柄描金白玉扇,轻敌数猿,还没有见过十猿齐动的情势,如今一看,千山十猿在击剑的功力上,确是有独到之处,十人十剑,员令人叹为观止的,就是一个“齐”字,齐动齐攻,如同一人,而且,进攻招式之快,也极具功夫。

  千山十猿的十道剑光,闪电攻到之际,绿忆姑娘人在轻笑声中,碧雪长剑应声而起,头上一旋,但见她光芒暴涨,直冲而起,人在剑光芒之下,绿忆姑娘像是一朵绿云出岫,飘忽而起,没有一丝匆忙紧促的模样,人在三四丈高的空中,还轻轻笑道:“第一招!”

  千山十猿也是狠者,看准姑娘凌空发话,真气已,身形自要下落。就在攻出第一招的瞬间,十支长剑倏化青锋聚顶,-齐向姑娘下落的身形去。这一着若不能抢一个“快”

  字,就显不出厉害,千山十猿不但是“快”而且行动宛如一人,互相默契通灵,十支长剑,空开出一丛青芒刺蓬,在“快”字之外,更有-“个“齐”字。

  就在这扣人心弦的一瞬危机之际,但见绿忆姑娘下落的身形,忽又一顿而止,修地白光一闪“蒋啷啷”一阵兵刃鸣,绿忆姑娘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一边,怀抱着碧雪长剑,轻笑说道:“不成!我承哥哥这支剑是件宝物,普通兵刃一碰即折,方才我收剑不住,断了你们五支青钢长剑,算我占了利物神兵的便宜。这回我要借用你们同伴一支剑,大家落个公平相争。”

  姑娘说着话,毫不为意地把碧雪神剑递还给肖承远,一转身,伸手从地上摘下方才抓住那人的背上长剑,再盈盈地向千山十猿走去。

  绿忆姑娘如此一来一往,还剑摘剑,是那么自然,仿佛把目前的一场拼斗,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在场的,除掉肖承远小侠一直含笑不语,看着绿忆姑娘之外,其他众人莫不是目瞪口呆,愕然凝立。尤其千山十猿,已经有五个人手中捧的是五截断剑,方才分明是稳胜算的一招齐攻,不知怎么一变而为姑娘无声无患,飘落一边,断了自己五支钢吹可断的长剑。

  如今,绿忆姑娘再次换剑微笑而来,千山十猿已经胆为之寒,斗志为之冰消瓦解。

  姑娘左手不捏剑诀,却微拽着绿面轻裘的雪白披风,右手倒背着长剑,俏立在千山十猿五步之前,微笑着说道:“我们方才两招不算,从头来过,各位请呀!”

  千山十猿是铁打的金刚,此时也胆为之落,哪里还有勇气动手?倏地十个人一语不发,霍然微错身,齐向后纵,棋差一着,盘皆输。千山十猿的动作如何瞒得过肖小侠的眼神?十猿身形未起,肖承远小侠已是一闪而前,落在千山十猿去路之前,朗声笑道:“各位!就如此撒手就走吗?十招未,胜负未分,如果各位如此撒手而去,就请告知冷面钓翁的住处。”

  千山十猿一见前路有绿忆姑娘柱剑而立,那种盖世容颜,却蕴着一种极大的镇慑人的威仪,令人不敢前进。回首去路,肖承远小侠右手碧雪神剑,左手怀抱碧玉琵琶,青衫飘洒,两眼神光凌厉。千山十猿在天台山境,就领教过小侠的神功无敌,如今自忖也无此能耐,能硬闯过去。

  人在前后绝望之际,每每反能起背城借一死里求生的豪气。

  千山十猿与肖承远小侠绿忆姑娘如此一对峙之际,忽然齐声尖啸,入耳难闻。啸声起处,十人各手中长剑或断剑,分向肖承远小侠和绿忆姑娘攻去。

  一人拼命,万夫莫敌。千山十猿此时显然是亡命之拼,攻势之烈,去势之猛端的惊人,无如彼此相差功夫远甚,卵石之争,徒逞匹夫之勇,何济于事。

  肖小侠脚下沉桩不动,右手神剑向外挥出一招“拦讧断”剑光一掠,八尺之内,剑气成幕,井朗声笑道:“绿忆!小心毒扬花作黔驴技穷之挣扎。”

  果然不出肖承远小侠之所料,千山十猿攻是虚,左手抖出一把“毒杨花”是实,就是与肖小侠叫出的同时,天亮起一片光星雨,飞舞着数不清的“毒杨花”分向前后一窝蜂猛扑而出。

  千山十猿也知道“毒杨花”在自己的功力不够的情形之下,尚无法达到运用自如的地步。洒出这漫天飞舞的“毒畅花”也无非是借以掩之而逃。要想伤到别人,千山十猿也从来作如此之想。

  “毒杨花”飞舞之际,千山十猿一式“平地青云”的罕见的轻功,冲天拔空而起,凌空两丈有余,再折身向树林梢头,横掠而去。

  肖小侠早就料到千山十猿旨在逃走,哪里容得他们如此轻易逃走?碧雪神剑并左手,右手长袖如出岫之白云,疾吐舒卷,风一搅一抖“呼”一声,漫天如蝗的“毒杨花”卷起波,随着疾起的狂飙,向凌空而去的千山十猿卷去。

  站在对面的绿忆姑娘,竟和肖承远小侠如出一辙,长袖飞舞劲风如,把漫天而来的“毒杨花”卷成一股狂,向千山十猿袭去。

  这两股狂劲如罡风,挟着“毒杨花”呼啸而到,千山十猿如何承受得了?连忙急打千斤坠,遽然下沉,舞起一片剑光,护住身形。

  好不容易挡住这‘阵狂风暴雨而来的“毒扬花”千山猿息未定,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双双抢到十猿面前,肖小侠指着千山十猿,叱喝道:“你们再妄想逃脱,就休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干山十猿依然闷声不响,瞠目望着两人,没有屈服之意。忽然,此时一阵清晰可闻,却来自远处的声音,其冷如冰地说道:“十猿无能,玷辱我千山寒江,还不自行料理,还有脸逃回吗?”

  这两句话,听在肖承远和绿忆站娘的耳里,都不自心里为之一惊。听这声音,分明是干山寒江冷面钓翁的口气,而依悠远的情形听来,至少相隔在数里之外。相隔数里,能将声音传至此地,而且清晰如常,这份功力,为武林所罕闻。肖小侠一身功力,得自玉扇书生这位武林奇人所亲传。而且,所习又为千古难逢的“苍虚秘笈”所载武功,五颗“朱仙果”增加内力无限,又集人为与天意之机遇于一身,以此时肖小侠的功力而言,独步当前武林,庸毋置疑。可是,要在数里之外,用“传音入密”的方法,如此清晰的传音发话,那决不是功力所能及。如今这千山寒江冷面钓翁这一种“传音入密”是一种什么样的高深内力?

  肖承远小侠心里惊了,绿忆姑娘心里也惊了。两人心里几乎都在暗自忖道:“怪不得此人能活剥武当派剑术大师问云道长的人皮,看来这次千山之行,是生平未遇的劲敌。”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如此微一错愕,心神微分的瞬间,只听得“咕咚咚”一阵倒地作响,等到警觉留神,又不觉惊呼出声,顿脚叹息。

  原来站在面前相距不到一丈的千山十猿,各自一回右手,长剑一齐膛,剑撒手,血地,十个人十支剑,并排而倒,俱都自绝而亡。

  肖小侠不住顿足叹道:“没想到他们会自绝而亡,可惜可惜!千山十猿为人还不失为是个汉干,可惜落在冷面钓翁这种人手下。”

  绿忆姑娘也感喟叹道:“冷面钓翁御下之苛,为人之毒,不堆想见一般。依此看来行老帮主处境危险无比,承哥哥!我们实不能稍有延误。”

  肖小侠还没有说话,那来自悠远清晰可闻之声,又响起来了,缓慢、阴沉、冰冷无情地说道:“两个娃娃!老夫还在此等候你们-,过时不能来到寒江,寻到老夫居处,就休怪老夫无此耐了。”

  言下之意,不难明白,此去千山寒江,仍有一段莫可言状的艰险。虽然路程不远,当难如蜀道,如此千山寒江冷面钓翁才以一为限。而且一不能到达,石啸天帮主的生命,就难逃悲惨的下场。

  肖小侠一听,五内俱裂,嗔目大叱道:“冷面钓翁你愧自独霸千山,徒诡计,你要自以为是一代宗师,就应该明正堂皇,大家在一招一式之间,取决高下,如此鬼鬼祟祟,尚有何脸目说话。”

  肖小侠如此情急之时,厉声大喝,声如晴空霹雳,震得树叶簌簌而落。可是,对方却杳然无声。

  绿忆姑娘站在身旁,款款地说道:“承哥哥!彼此相隔太远,说话未尽然能传达对方。

  冷面老鬼定然是另有鬼计,才能声传如此遥远。我们且不管他,觅路前行,寻找到寒江所在,还怕冷面老鬼不现身出来吗?”

  肖小侠废然轻叹,只有点头应是。他明知千山寒江就在不远处,而冷面钓翁胆敢如此猖狂以一整为期相约,这难找的情形,就自然不言而喻。这比不得对敌过招,可以凭功力取胜,如今面对着这样陌生的地方,要能寻找一个有意安排的险境,是何等艰难?但是,事实如此,舍去尽力寻找之外,没有其他较善的方法可循。

  肖承远将碧玉琵琶还给绿忆姑娘,纵去马匹,和绿忆姑娘双双步行,向深林边缘觅路走去。回顾这森林边缘,连同千山十猿,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尸体,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人空负一身武功,不能力行正道,到头来落得横尸林野,连一声怜悯都没有,习武如此,何如安分守已一生。”

  绿忆姑娘在旁边扯了一下肖小侠的衣角,轻轻地说道:“这就是不能心存正道的下场,孽由自作,值不得我们为他叹息。时不我待,承哥哥!我们还是走吧。”

  两个人略一打量森林形势,有方才陷阱前车之鉴,不敢冒然穿林而过。两人拽衣而起,落身树梢,轻易施展“草上飞”的轻功,一路点落树梢,飘然前行。

  这一片森林,黑的何止数十里?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两人如此风驰电掣地奔一阵之后,忽然,绿忆姑娘一缓脚下前冲之势,叫道:“承哥哥!”

  肖承远小侠闻声‘顿身形,旋身立足,问道:“绿忆是否有何发现吗?”

  绿忆姑娘摇摇头,说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无怀疑之处。”

  肖承远小侠知道这位绿忆妹妹,是兰心惠质,聪明透顶,有时候对事情的观察入微,连肖承远也要自叹不如,如今一听有可疑之事,便不飘身过来,问道:“绿忆!你是觉得冷面钓翁所说的话,有可疑之处吗?”

  姑娘“嗯”了一声,闪着一双明亮慑人的大眼睛,点着头说道:“承哥哥!你不觉得方才冷面钓翁这老鬼说话的声音有点疑问吗?”

  肖小快心里一动,深深地点点头。

  绿忆姑娘接着说道:“凭任何人,饶他内力再强,再算他善于运用方法,这‘传音入密’的功夫,也不能远达敷里之外。冷面钓翁方才说话,分明对千山十猿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你说,他相距还会远吗?”

  肖小侠点头赞道:“绿忆!你确是心细如发,我自愧不如。”

  绿忆姑娘不由地泛上一层娇羞,微笑说道:“承哥哥你当时气愤填膺,心神分散,没有注意罢了。我上来一看这一片森林,覆盖数十里,既不见千山,更不见寒江,我们要沿着森林向前直走,就上了冷面老鬼的当了。承哥哥你说是吗?”

  肖小侠-面听绿忆姑娘说话,一面却留神端详树林的四周,绿忆姑娘刚一说话完,肖小侠忽然低声叫道:“绿忆!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姑娘也立即倾神细听,在沙沙树叶风响之外,便听到一阵水声响。用不着说,这深林之下,竟有水。林中泉在平毫不值得奇怪,可是,搁在此时两人耳里,就不由地心里为之一动。

  再在枝头稍一留神,这个一望无际的森林,在树的种类上,又有着显然不同的区别。偌大的森林,都是光秃的树枝夹杂着一些青松翠柏,惟独在肖小侠两人停身之处身旁不远的一带,完全是枝叶茂密的长树,虽然,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树,可是,当此关外初,寒风未减,浓霜瑞雪尚时所闻的时令,枝叶郁盛,却是事实。

  在肖小侠和绿忆姑娘正面对如此茫茫的一片大森林,无边无际之时,要想寻找东西,惟有在同中求异,凡是异于寻常的地方,自然都要留神察看。

  肖承远和绿忆姑娘听出附近脚下,有水声响,不约而同,抖袖拂裳,一齐飘身,落向身侧不远那一片枝叶茂密的长青树上去。

  果然,在长青树的梢头,所听到的水声,越发地清晰可闻。

  绿忆先自微微皱眉头,轻轻地说道:“承哥,寒江顾名思义,应该是浩浩大江,波涛滚滚,涌千层才对,哪里会是这种浅水潺潺的声音。听水声即不难辨出,在这深林之内,充其量只不过是一条小溪而已。”

  肖承远小侠点点头,便笑着说道:“只要有千山寒江在这不远之地,冷面钓翁就无法躲过我们,绿忆!我们且下去看看如何。”

  说着话,脚下微微使劲一拨,树叶遽分,开一道隙。肖小侠立即沉身下落。刚一穿过一层浓密如盖的树叶,突然脚下一黑,黑得几乎不见五指,而且此刻水声如雷,震耳聋。肖承远小侠赶紧凝住眼神看去,大吃一惊,凌空再提真气“九天玄门大乘神功”立生奇效,真气凝而不散,下落身形反弹而起,虚空再度上升。说时迟,那时快。肖承远如此一降一升的瞬间,右手绕过头顶,拈住一细枝,带住身形。

  肖承远一面朗声叫着绿忆姑娘不要冒然下坠,一面勾在树上回首向下面俯瞰,看看究竟是什么一种情形,在这枝叶茂密的深林中间,何来这深达数十丈的水涧。

  原来,这一带长青不落叶的树,都是生长在这条宽达两三丈的水涧两岸。不知是人工培植,还是自然长成,从两岸向中间衔接,年深月久,不但是形成一个浑然无隙的顶盖,盖住这条水涧,而且枝叶集,隔离不见天。肖承远小侠方才如此飘身下落,只道是这一树之高,能有几尺?才放心遽然下降,谁知眼前一黑,双脚踏空,真气自然而,要不是临时神功遽展,落到两三丈深,乌黑的水涧里,虽不致伤及性命,至少也要落得皮破血,骨碎筋折。

  肖小侠在黑暗中,默运两眼神光,仔细观察,逐渐发现在水涧水当中,有整块整片微带着光亮的东西,间或飘而下,嘁嘁喳喳地,发出声音。

  肖小侠不暗自低叫一声“惭愧”他当时便断定认为,这是冷面钓翁所指的“寒江”心里一高兴,猛一折身,分开树叶翻上树顶,叫道:“绿忆!我们找到了!好难找的寒江啊!”言犹未了,顿时缩口,树梢上,哪里还有绿色披风,绿色裙裾的绿忆姑娘?

  肖承远这-惊之下,猛然地微一错愕,立即提足真气,长喊一声:“绿忆!”

  深林寂寂,连-个回声都没有。肖承远至此就不能不急了,弹点脚下树枝,平振双臂,身拧,一拔而起,冲天急升上达八九丈高。人在空中一顿,一平身;数十丈之内,但见一片树林,稍笼轻烟,远衔淡雾,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凌空一瞥之际,肖承远几乎是方寸已,飘然下蓓之时,才稍稍稳定心神。突然,脸色一沉,转身沿着枝叶茂密的长青树,把准涧水动的声音,几乎是全身贴着树梢,施展出生平中从未一试“苍虚秘笈”中的独特轻功“游龙御风术”人像一条昂首乘风的苍龙,破云排雾,去势如疾矢,只在双手与双脚,借着树梢点弹轻送之力,向前飞跃而行。

  这种轻功比起“燕子三抄水”的轻功提纵术,更要快上数倍,人似游龙,去如御风,转瞬数丈。

  肖承远情急之时,断然认定水涧,溯瘫而上,如此一施展绝顶轻功急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穿过了长达十数里的长青树,霍然有山横亘在眼前。

  山虽不险峻,却有白云如盖,两遭挂瀑,直垂山,轰隆而下。

  肖承远刚一穿完这一段长青树林,昂身腹,长身而起,一眼瞥见了绿忆姑娘远远站在挂瀑泉之处,背向而立。小侠心头一宽,高叫一声:“绿忆!我来了!”

  喊声起处,人似大鹏展翅,拽着大氅,只两个起落,便飘然落到绿忆姑娘身边。

  绿忆姑娘转身嫣然一笑,像是-只回巢燕,扑将过来,双手一把抓住肖小侠的双肩,仰着头轻轻地问道:“承哥哥!你安然无恙吗?可把我急坏了。”

  肖承远笑道:“树叶深盖,下面就是这条水涧,纵便失足,也不致为害。绿忆为何如此受惊?”

  绿忆姑娘回头指着隔涧而站的一位老叟,翘着嘴说道:“都是他说的嘛。”

  肖承远这才注意到,站在对岸的一位老叟,雪白的宽袍大袖,头挽朝天誓,足蹬草履,装束非道非俗,面容红润,此时却带着讶意,望着肖小侠。

  绿忆姑娘接着说道:“你刚探身下落,我就看到这人在林梢一晃。我追到此地,他却说你早就身中寒江冷毒,沉没水底。”

  姑娘说到此处,不由地哼了一声,说道:“你这老头子,为什么骗我来此地?要不是看你年老,我可饶你不得。”

  老叟站在对岸漠然不动,口中淡淡地说道:“寒江冷毒,中者必死无疑,你娃娃凭什么能活着赶来?”

  肖小侠拱手问道:“老丈与冷面钓翁如何称呼?”

  老叟冷然一笑,转身向着挂瀑泉走去。这一转身抬步,仿佛足下生风,飘然离地两三尺,行云水,态度傲然向前悠然而去。

  肖承远和绿忆姑娘都是武功臻顶的人物,焉有识不得这种“蹈隙踏空”的轻功呢?绿忆姑娘心里一动,便要起身追赶。肖小侠伸手拉住姑娘皓腕,摇头示意,站在原地不动,朗声说道:“在下远从浙东,专程前来求见,何苦不以真面目示人?”

  老叟闻言,身不停头不回,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我引你们前来,还不够?你们要找的人,那边不是吗?”

  随着老叟如此伸手一指,两道飞瀑泉,突然滴水俱无,出一堵石壁,石壁前面矗立着三大柱子,柱子上绑着三个人。虽然,相隔远在十丈开外,肖小侠和绿忆姑娘一眼就能看出,绑在右手边那柱子上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用说,连没有见过面的绿忆姑娘,也能断定就是石啸天老帮主。

  绑在以下两柱子上的,肖小侠已自然认出是无极仙子和王秋绮姑娘。

  肖小侠顿时热血沸腾,大叫一声,掠身飞扑过来,伸手向老叟“对口”抓到。

  老叟仿佛脚卞一紧,一滑身,闪过肖小侠如此夹背一抓,突然“呼”地一下,从出雪亮钓杆,这白铜钓杆,真是精心构造,伸缩自如,杆中套杆,长短随心所

  肖小侠不屑地冷笑说道:“你道如此鬼,别人就不知道你是冷面钓翁吗?”

  刚一说到此地,绿忆姑娘也自后面赶到,娇叱道:“原来你就是冷面钓翁!好老鬼,哪里走。”

  姑娘出手相隔一掌,饶是冷面钓翁如何了得,等到他发觉气劲沾衣之际,再快的身形已吃南海神掌扫中左肩。冷面钓翁一晃身,把稳下盘,顿时怒张须发“咻”地一声,白铜钓杆上不知何时有了钓丝,钓丝卜还系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钓钩,但见它着光亮一闪,一道银丝,一点寒星,直向绿忆姑娘顶门钩来。

  姑娘知道这老鬼自称钓翁,又以钓鱼杆为兵器,这钓杆上的功夫,自应有其独到之处。

  当下一见冷面钓翁挥动钓杆,飞起鱼钩头钓来时,也不敢稍有大意。立即偏头、塌肩,左臂环抱琵琶偏,右臂横掠,劈出一掌劲风,硬截钓丝。

  这钓丝本是柔韧绵长,又为冷面钓翁特制之物,姑娘这一掌凌厉如削的掌风,不但没有劈断钓丝,反而在掌风一震之下,钓钩回缩,冷面钓翁只冷冷地哼-‘声,右手不知如何微微一抖一旋,钓钩竟像足有灵的一般,沿着姑娘劈的掌风,螺旋一钻,闪电钩向姑娘右臂“曲池”

  长达丈余的钓杆头,再悬上丈余长的钓丝,冷面钓翁竞能运用自如,躲避掌风,乘隙点,这份功夫,确是惊人,绿忆姑娘发掌劈空,钓钩已到,急忙错腕收招,已自不及。只听得“嘶啦”一声,右腕衣袖撕丁一道长口子。

  冷面钓翁倏又收钓杆,便说道:“一掌换一钩,女娃娃!你不吃亏呀!我们是否要先谈谈才动手呢?”

  肖承远小侠劝住绿忆姑娘,便向冷面钓翁点头说道:“冷面老儿!你无故将青龙帮石老帮主掳来此地,用意为何?我愿先闻。”

  冷面钓翁慢条斯理地指点着肖小侠说道:“无极乾坤真经是无极门与老夫之事,与你娃娃无关,你要手,老夫就要你来认识爱管闲事的下场。”

  肖小侠呵呵一笑,指着冷面钓翁说道:“老儿!你倚大欺小,肖承远路见不干,才手其间。尤其是像你这种阴险卑劣的行径,更为武林所不许。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你道我管不得这宗闲事吗?”

  冷面钓翁倒是毫不生气,冷冷地说道:“娃娃!你休要口出狂言,你虽然能在老夫的手下,逃过寒江冷毒,要不是老夫有意带引你等前来,只怕你连这块地方都找不着。老夫要你亲眼看着我活剥石啸天的人皮,才特意引你来到此地。,,,,,,”

  冷面钓翁言犹未了,肖承远小侠便嗔目大喝,扬掌作势,意动功行,就要硬劈一掌,冷面钓翁摇着手,说道:“娃娃!稍安毋躁,听老夫说明白。既引你到此地来,还怕没有拼斗的时间吗!”

  肖承远小侠忍住气,指着冷面钓翁说道:“你要是胆敢损及石老帮主一,老儿!

  我立即要你血五步。”

  说着话“锵啷啷”碧雪神剑应声出鞘,左手一抖,描金白玉扇斜指前。左扇右剑,蓄势待发。

  冷面钓翁望着肖小侠一眼,微微一点头,说道:“无极派没有出息的掌门,能求你作靠山,想必是有几分功力。老人就看在付:这份骨气,才免去你经过三关五卡的折磨。既然如此,你就先听老大三事之约。”

  肖承远小侠此时多少有些投鼠忌器的心理,石老帮主现在对方手里,还是容忍为尚,不到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动手的为宜。

  绿忆姑娘虽然方才以“一掌换一钩”在情势上来讲,没有吃亏,可是,姑娘心里极为不快。此刻轻轻一扯肖承远的衣袖,低低地说道:“承哥哥!你再和这老鬼说话,我去救石老帮主回来。”

  姑娘看中十丈以外那堵石壁之前所绑的石啸天老帮主,既没有人看守,又只有十丈相隔,姑娘还不是掠身举手之间,就可以得手么。

  可是姑娘如此轻轻一说话,冷面钓翁遽然地冷哼一声说道:“在老夫三约未说之前,娃娃!你要妄动,就是自取其辱,怪不得老夫心狠手毒。”

  肖承远小侠用手紧紧握住绿忆姑娘的柔荑,在身后轻轻按了-下,示意姑娘休要轻举妄动。一面向冷面钓翁说道:“三事相约,合乎情理,肖承远自当按理行事。若要妄想苟延时间,千山之麓,寒江之源,就是你冷面钓箱的归宿之地,你应当慎作思量。”

  冷面钓翁根本不理会肖小侠的话,自顾说道:“第一,你能身免寒江冷毒之侵,想来身怀奇宝,不畏奇毒酷寒,你敢随老夫到千山寒江之源,‘冰窖寒颠倒五行’中去进出一次否?”

  肖承远小侠毫不迟疑地哈哈一笑,说道:“敢来干山,慢说你老儿,冰窖寒颠倒五行’,就是刀山地狱;又当何惧?”

  冷面钓翁不作表示接着说道:“第二,你娃娃既为石啸天而来,当凭功力救石啸天出险。你二人能将石啸天带出‘千山水帘珠玉碎’一步,老夫任你带他出走。”

  说着话,冷面钓翁倏地有于一指,突然,轰隆之声,遽响耳畔,水声如雷,那堵石壁,以及三石柱上所绑的人,都为飞瀑泉,遮而不见。但见白瀑垂空,碎玉溅珠,一片水气蒙蒙。

  肖小侠眼见冷面钓翁只在如此抬臂出手之间,使得飞瀑泉忽隐忽现,就知道瀑水源头,定是安有机关,有人看守。无可置疑地,这水帘之间,必定是机关重重,危险遍处,否则,冷面钓翁也不会如此猖狂说话。

  肖小侠心里有数,声不动地问道:“老儿尚有第三件。”

  冷面钓翁这才呵呵一阵令人心悸的冷笑,说道:“娃娃:你们能熬到第三,老夫少不得要凭这千山冷钢钓杆,要领教领教你这位后起之秀,右剑左扇的绝招。”

  绿忆姑娘一直被肖小侠一只执扇的左手紧紧握住,发作不得,此时不住翘着嘴不屑持说道:“你挖空了心思,想出这三个方法,要是你都输了呢?”

  冷面钓翁冷冷地说道:“老夫让你们安然走出千山寒江。”

  绿忆姑娘擞着嘴说道:“到时候,你者儿已经是泥人下海,还敢说让我们安然走出千山寒扛,你不让我们走,我们就走不了吗?”

  冷面钓翁闭口不答,转身就走,口里说到:“现在就随老夫走一趟‘冰窖寒颠倒五行’。”

  干山寒江冷面钓翁转身前行,肖承远小侠便轻轻地对绿忆姑娘说道:“一般说来,这九宫八卦五行之类的阵势,都是以错综复杂相生相克的位置,困扰于人。这老儿既然明白指出为颠倒五行,看来这趟难题重点不在五行,而在‘冰窖寒’四字上面,绿忆,你能无畏于寒冷毒吗?”

  绿忆姑娘转眸齿檄微一笑,说道:“承哥哥!你不知道女孩儿家纯之体,不畏毒奇寒吗?”

  肖承远小侠恍然,立即坦然一笑,携着绿忆姑娘的手,飘然随着冷面钓翁身后,逐渐向飞瀑泉之处走古。

  前行六七丈,忽然折转向右,进入一条羊肠小径,盘旋而上。此时,冷面钓翁越走越快,但见他身形稳然不动,脚下水行云,衣角飘然起伏,去势却是疾如劲矢。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自然不会落后,保持着两丈的距离,轻语谈笑,根本就没有把“冰窖寒颠倒五行”的事,搁在心上。

  约莫走了一盏热茶的光景,已经逐渐近山颠,方才的飞瀑泉,已经远擞脑后。绿忆姑娘忽然说道:“承哥哥!我们休要着了这老鬼的道儿,他要是调虎寓山,下面加害于石老帮主,我们岂上当?”

  肖承远小侠略一沉,说道:“看来不会,他要加害石老帮主,何必等我们前来。…”

  言犹未了,冷面钓翁在前面忽然一停脚步,回头道:“你们要是没有胆量,自忖进去而不能出来,老夫另当出题,为时尚算不晚、”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来到近前一看,此处已是接近山顶雪盖,白雪冰封,一片寒气。在前面不到八尺的地方,有一个雪窟窿,约有一人多高,向里面看去,只见黑地,瞧不清里面的情况,外面除了一片白雪,毫无其他异样。

  冷面钓翁指着这个雪窟窿说道:“这就是‘冰窖寒颠倒五行’的进口,出口何处,老夫尚不能相告。区区颠倒五行,想来难不倒你们。请啊I”

  肖小侠此时却踌躇住了,眼看着这冰天雪地之中,这样一个黑窟窿,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些什么诡诈,如若到时不是人力所能抵的地塌雪崩,岂不是中了他人之算?这可比不得一招一式凭功力硬拚。

  冷面钓翁一见肖小侠沉不语,呵呵冷笑说道:“如何?要是不敢进去,老夫还可以另出一题。”

  肖小侠叱道:“老儿听着,方才我说过,慢说区区‘冰窖寒颠倒五行’,就巧夺造化的阵势,肖承远也要瞻仰瞻仰!老儿先请!”

  这是肖小侠聪明的地方,他要冷面钓翁先行入,谅来地塌雪崩这类的诡计,就无计可施了。

  冷面钓翁呵呵冷笑不绝,忽然一晃身,飘然潜身入。肖小侠立即运行“九天玄门大乘神功”功行全身,热达百,一股和之气,蕴于肺腑之中。从“百汇”到“涌泉”都用神功闭经封,然后携着绿忆姑娘的手,飘然落到冰窖进口之前,回首再一看绿忆姑娘,但见她娇靥如花,眼神如水,若无其事地说道:“承哥哥!走啊!”肖承远豪气顿生,应声说道:“绿忆小心。”

  说着话,双双飘身落入了冰窖之中。人一落进冰窖,立即感受这冰窖果然设计得巧夺天工。进得口来,就直垂而下,也不知道是多深的一个深坑。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双双飘落之际,没有想到这是一个直垂而下的冰窖,险些收身不住,下坠到底。

  匆促里,肖承远右脚一撇,靴尖着力,进旁边壁上,停庄下落的身形,两个人就凭这一脚之力,悬空的挂在空中。

  此时,肖小侠和绿忆姑娘都知道身临险境,不敢稍有大意,知道此刻稍一大意,就有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憾事。

  肖承远贴近绿忆姑娘耳畔,轻声地说道:“绿忆!你看到这中有何异样否?”

  绿忆姑娘于落之初,就运用两眼神光留心凝视,一听承哥哥如此一问,便也轻轻地回答道:“此深不见底,十丈以外漆黑一片,方才老儿如此直线下落,难道再到深处,才是出路吗?”

  肖承远轻轻地哼了一声,左手轻轻捏了绿忆姑娘柔荑一下,说道:“绿忆!你看下落五丈之处,有一钉子吗?”

  绿忆姑娘看了一下,叫道:“如此探,有一颗钉在壁上,更少是一点奇怪的地方。承哥哥!我们且落脚到下面那颗钉子上,看看有何异样事情发生。”

  肖承远反手再度出碧雪神剑,在中映出-道清光,一紧绿忆姑娘手腕,一松右脚,飘然而落,觑得紧处,单足再伸而探,照准那在壁上的钉子踏去。

  以肖小侠和绿忆姑娘二人而言,此刻都是凝神提气,只要微沾物体,即可稳然停身。

  肖承远右脚刚一点上那钉子,突然脚下一空,钉子应脚而落,肖小侠大惊,碧雪神剑回肘缩腕,反向而出,直向壁上去。就在肖小侠回肘缩腕之际,只听得“隆隆”的一阵声音,方才踏落钉子的地方,出一个长达六七尺的窟窿,仿佛是-个门户。

  肖小侠也顾不得出手剑,一偏身,就闪进了那门户之中,进门户之内,肖小侠顿时感到一股透骨寒,侵身而入,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和方才乍入中的情形,截然不同。肖小侠立即散发神功,催动一点元,从五脏六腑,向四周发散。果然“九天玄门大乘神功”不同寻常,顿时遍体温暖如旧。

  可是,肖小侠再回头看时,只见绿忆姑娘花容苍白,嘴乌紫,浑身微有颤抖。

  肖承远小侠一见大惊,连忙一把将绿忆姑娘搂进自己怀中,急切地问道:“绿忆!你怎么了?”

  绿忆姑娘闭目摇头,紧紧地依偎在肖小侠的怀中,半晌脸色才渐渐地变得红润起来,身体也止住了颤抖。

  姑娘这才睁开眼睛,仰望着肖承远小侠,说道:“承哥哥!这‘冰窖寒’,差一点使我冻得透不过气来,我只道是-般的集成寒无所畏惧,及到后来感觉情形不对,行功御寒时,都已经于事无补了。承哥哥!你的身上为何如此温暖呢?”

  绿忆姑娘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娇羞面,把头埋进承哥哥的怀里,两只手紧紧地把承哥哥搂住。

  如此温香轻玉抱个怀,肖小侠也不为之心神微微一,不由地也用手紧紧地一搂,又用手轻轻抚摸着姑娘的柔发,轻轻地说道:“绿忆!你不比我,我运神功护身于先,而且,最主要的一定是我因为以前服过五颗‘朱仙果’,奇寒奇毒都能安之如夷,来,让我为你助一掌热力。”

  肖小侠究竟比绿忆姑娘大几岁,虽然此时也是心旌动摇,神情飘,但是,他立即觉察到,此时此地稍一不慎,即刻蹈恨终生。念一生,哪怕是身在刀山油锅的边缘,也会丧失灵,忘却险境,而不顾一切的,所以,肖小侠立即澄清心神,轻轻推开绿忆姑娘,放下碧雪神剑,双手握住姑娘掌心,默运神功。顿时两股暖,缓缓地入姑娘体内。

  绿忆姑娘知道这是承哥哥在运他元真火,导引本身真元,驱除寒冷。便也默默行功,承接那两股暖

  约莫过了-会儿,肖承远小侠撖去双掌,便笑道:“绿忆!此刻留神行功护住百脉,料来便无妨碍了。”

  姑娘点点头,两人正待向前走去,这时候才发现这的四周,与方才落身下的四周,完全不同,都是雪白的冰雪,凝结堆砌而成。墙壁上,都在不断地冒着白色的冷气,触及皮肤,立即有寒栗之意。

  而且,深入中不到五尺,便发觉前面并列五个口,一样的大小,一样的是冰雪堆砌而成,叫人有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肖小侠皱着眉头说道:“这壁所冒之冷气,定然是冷面那老儿所谓的‘冰窖寒’冷毒,不同于寻常,绿忆要小心了!眼前的五并列,想是颠倒五行的开始,我们要慎察明白再进入其中。”

  绿忆姑娘此时已是丝毫没有寒冷之意,笑道:“此既然是以‘冰窖寒’为名,应当是以水为主,无水不成冰,想是不会有错。”

  肖小侠点头说道:“绿忆言之有理,水属北方,我们从壬癸入。…”

  绿忆姑娘抢着说道:“承哥哥!他是颠倒五行啊!”肖承远小侠始而一愕,继即大笑说道:“要不是绿忆提醒,我们正好走入相克的死门之内。”

  肖小侠如此纵声一笑,震得这冰窖之内,一阵嗡嗡,冰屑纷纷下落,突然“嘶”地一声,就在第五个内,突然出一蓬银雨,向两人身上飞舞而来。

  肖小侠与绿忆姑娘几乎是同声叫道:“是’毒杨花’!”

  顿时四只长袖齐拂,拂起一阵强风,把一蓬飞舞而来的”毒扬花”一齐拂到冰墙雪壁之上。

  方才若依肖小侠之意,先入第五,进入北方壬癸的位置,像如此一阵“毒杨花”的攻击,中地方小,相隔太近,情形就不难想见了。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两人对视一眼,不都探深地嘘了一口气。暗地叫了一声:“好险哦!”虽然,已经确定是进入南方丙丁之位,但是,依然是小心翼翼,凝神一志,肖小侠右手持剑在前,绿忆姑娘怀抱碧乇琵琶断后,向前穿身进去。

  两入虽然说是小心翼翼而行,依然是疾如飘风,快若闪电,沿着曲折回旋的径,向前掠进。

  途中,虽然有分叉错的口,但是,颠倒五行的阵势一经说破,自然就难不倒肖小侠和绿忆姑娘,所以,毫不费事地,左旋右转,走了约莫顿饭时间,也不知道已经走了多少路,依然没有丝毫出的迹象。

  肖承远小侠心里暗暗有些纳闷,轻轻问绿忆姑娘说道:“冷面钓翁狂言‘冰窖寒’是如何厉害,看来也不过如此,难道还有什么诡计不成?”

  绿忆姑娘应了一声,说道:“这中道路,愈来愈低,看来离出应该不远了。方才我们上来也不过是走了一会儿,如今走了这么久,难道这是通往于山之外不成?”

  肖小侠说道:“因为中曲折,消耗时。…”说到此地,忽然肖小侠一顿脚步,惊道:“绿忆!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两人凝神一听,隐隐听到了轰轰隆隆之声,仿佛是万马奔腾,千军呐喊,又像是狂风怒吼,暴雨倾盆。虽然声音听来尚远,却是非常惊人。

  两人驻足凝神听了-会儿,肖承远小侠忽然变说道:“说不定是冷画老鬼的毒计,这像是山崩地裂的声音。”

  绿忆姑娘也是为之一震,略一沉,说道:“果然要是老鬼用计推垮‘冰窖寒颠倒五行’,此刻我们要走已是无及了。我们且到前面去听听再说。”

  肖承远小侠稳住心神,再倾听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要不是老鬼有意崩雪窖,那就是高出之处不远,口之外传来声音,在中越发听得回声震憾,绿忆!你此刻有些惧意否?”

  绿忆姑娘仰首忽然嫣然一笑,圣洁无比地睁着大眼睛说道:“承哥哥!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地老天荒,天崩地裂,我没有丝毫惧怕之意。承哥哥,你呢?”

  肖承远小侠伸手一挽绿忆姑娘,拥入怀中,注视着半响才长叹一声说道:“绿忆妹妹!

  我不如你,当我想到亲仇未报,武林诸事未了,听见这一阵声音,顿有惧怕之意。其实,人若能尽本分,虽死亦无憾事,因为鞠躬尽瘁而已矣!”

  绿忆姑娘依偎在肖承远小侠的怀里,轻轻地说道:“承哥哥!你哭了。”

  原来肖小侠在自愧与激动之余,竟出了两滴英雄泪。绿忆姑娘温柔地用罗袖拭去承哥哥的眼泪,轻轻地笑道:“承哥哥!在这个生死莫测,危险重重的时候,我们竟会想得那么远,是多么奇怪啊!”确是如此,像这样危险随时都会发生的“冰窖寒颠倒五行”的中,肖小侠也觉得自己一时激动如此,倒呈有些笑。低头望着绿忆姑娘,那一对晶莹明亮的眸子,正凝望着自己,是如此的充信较之意。肖小侠豪气倍生,携起绿忆姑娘的手,轻轻地说一声:“绿忆!我们走!”

  认定此时位于北方壬癸,起于丙丁,应该止于壬癸,如果“冰窖寒颠倒五行”再无其他变化,这一段冰窖,应该是接近出的地位。

  只是此时轰隆之声愈来愈响,肖承远小侠猛然叫道:“绿忆!这是飞瀑泉的水声,我们到了尽头了。”

  绿忆也确实听出这是双挂瀑布如雷的水声。想不到这一段冰窖,竟是深入地下如此之远,竟又回头走到了原来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穿身疾掠,认定方向,只是几个转弯抹角,霍然,眼前一亮,水声响如雷,肖承远小侠和绿忆!”娘竞走完了冷面钓翁自诩为干山一绝的“冰窖寒颠倒五行”两人虽然没有重获新生的感觉,回想深入地下的冰窑,免不了还有一些不寒而栗的余悸,

  肖小侠穿身出,一眼瞥见站在飞瀑泉旁边不远的冷面钓翁,神色惊愕,态度紧张地站在那里,然若失,连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双双跃出口,都浑然无觉肖承远小侠隔涧而立,朗声说道:“冷面钓翁!你这‘冰窖寒颠倒五行’果然奇妙,山颠入,山麓出,蜿蜒不下十数里,堪称一绝,在下已经侥幸勉为应付这第一件事。”

  冷面钓翁霍然一震,两眼圆睁,凶光暴,遽又收敛凶:光,点头说道:“你娃娃能穿越左七右八,一十五里’冰窖寒颠倒五行’,确是难得,寒冷毒,安然无伤,颠倒五行,不能途,这第一件事至此为了。不过!老夫有一言相问,娃娃!你不许说谎。”

  两人隔着涧水说话,旁边不远就是飞瀑如雷,双方都随意说来,字字入耳,分明是较上了功力。

  肖承远小侠一听冷面钓翁如此一说,仰面哈哈一笑,说道:“冷面老鬼!休要故作神秘,有话尽管说明,肖承远岂是谎言之辈!”

  冷面钓翁点点头说道:“我且问你?你们一共是几个人来到千山寒江?”

  绿忆姑娘不耐叱道:“我们出关之初,你老鬼就派人暗中盯梢,到今你尚问我们是几个人,你是自忖准输无赢,借此延宕时间,尚有诡计未逞吗?”

  肖承远小侠一听冷面钓翁如此一问,而且面情严肃,神色沉重,眼中微猜疑之意,便知道这老儿话出有因。诚如绿忆姑娘所说,自出关之,冷面钓翁就派人算计于中,早就明白地知道是两个人。如今突然在两人身走出“冰窖寒颠倒五行”之时,询问同行几人,这中间不无可疑之处。肖小侠当时不由地心里一动,暗自忖道:“难道果然有人深入千山寒江之滨吗?”

  冷面钓翁一见肖承远小侠沉不语,不理绿忆姑娘的说话,先自冷如寒冰,利如刀刃地尖笑一声,说道:“看不出你们两个小娃娃,年龄不大,倒是老谋探算。既然自诩为中原武林正统,母须如此鬼祟,老实说,同来尚有几人,老夫要一并领教!”肖承远小侠朗笑道:

  “黔驴计穷,含沙影。”绿忆姑娘娇叱道:“老鬼信口开河,立意可。你要是不准备较量第二件事,姑娘即刻就要领教你几招冷钢钓杆。”

  冷面钓翁依然自顾说道:“两个娃娃休要强作嘴硬,老实告诉你们,这‘冰窖寒颠倒五行’为老夫穷数十年之功,设计而成,不仅集干山陈年积雪,凝集寒冷毒,更有炸药埋伏其间,只要老夫一举火,你们两个娃娃只有雪埋此地了。”

  肖承远和绿忆-听到这里,这才不由地着实打了个寒噤。果然有炸药,炸得地裂山崩,雪冰镇,慢说是人,就是大罗天仙,也难逃此劫。

  倒是绿忆姑娘回首瞥了雪一眼,翘着嘴说道:“听你老鬼夸张其词,你既然能炸毁冰窖,又何不举手?”

  冷面钓翁呵呵冷笑道:“乘老夫引你们入之际,你们的同伴,取走了炸药引线,你们还敕说没有同行之人吗?”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顿时一愕,冷面钓翁如此坦然说出阴谋,想来此事是真,然而此人是谁?

  两人心里实在想不透这又是何人,来到了千山寒江,解去自己一次生命之危。

  冷面钓翁哼了一声又说道:“既然你们无法否认,算是让你们侥幸一次,这人也不必躲藏,身到千山,还想逸去吗。娃娃!我们说过算数,你看这第二件事。”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各自沉良久,想不出伸手救了自己的是何人,心中既感且愧。这时一听冷面钓翁说出第二件事,彼此心神都顿时一敛。有了这第一件事的前车之鉴,这第二件事,想必是危机重重。

  肖小侠当时点点头说道:“但闻这第二件。”

  冷面钓翁指着身边不远的飞瀑瘫水,说道:“方才你娃娃已经见过,你要的人,在飞瀑当中,你能救得人出,算你胜过。”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慢慢走到飞瀑附近约两丈不到的地方,站定打量。但见这双挂瀑布,倾泻如匹,气势如万马奔腾,附近水气檬,水花飞溅,碎玉溅珠,飞舞一片,端的好个奇景。

  方才确是远远看见,石老帮主和无极仙子以及王秋绮!”娘,都被绑在瀑布之内的二大石柱之上。依常情而言,只要穿身飞进瀑布,便可救得二人险。但是,冷面钉翁既然以此为一难题,其中情形;断不致如此简单。第-关“冰窖寒颠倒五行”尚如此厉害,这双挂飞瀑,必然较诸第一关更为难测高深了。

  肖小侠凝视观望了一会儿,一时想不出冷面钓翁究竟暗藏何种阴谋,因此迟迟不敢动手。

  绿忆姑娘站在一旁,悄声说道:“承哥哥!你觉得这飞瀑源头有诈否。”

  肖承远小侠闻言凝神向上一看,这飞瀑源头,高在五丈以上,突出一悬岩,飞瀑从断岩处,奔泻而下,断岩两旁,浓密林,连结一片。

  绿忆姑娘指着飞瀑源头,低声说道:“方才冷面者鬼随意一指之际,水源竟在一指之间飞,老鬼不会法术,定是这源头有人专司其事。悬岩装一水闸,显然是可行之事。”

  肖小侠哼声点头说道:“能装水闸,这悬岩就有可疑之处。”

  绿忆姑娘说道:“承哥哥!你且在此稍待,我先上去看看老鬼在上面究竟什么玄虚。”

  肖小侠刚说到一声:“绿忆]你要小心。…”

  突然,身后又响起冷面钓翁那种其冷如冰,其利如剑的声音,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凝立半晌,束手无策。还妄谈什么救人?算了吧!”

  这一声“算了吧”是冷面钓翁突然提高声音,响如晴天焦雷。肖小侠刚自一动,忽然地大叫:“绿忆!全力发掌。”

  原来在冷面钓翁刚一说到“算了吧”屹然立在瀑布源头的那块悬岩,忽然一个翻身,直坠而下这块岩石直坠下十正好要落在飞瀑之前,那藏在飞瀑之内三个人,正好砸酱。

  肖小侠万没有想到冷面钓翁会有如此设计,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遽然动手。一时情急,只有招呼绿忆姑娘发掌劈空,自己也立即运行“九天玄门大乘神功”提足功力十二成,向下落的岩石推去。

  但是,这个下坠的断岩,少说也在数万斤以上,如此遽然下坠,更是力排万钧。肖小侠的“九天玄门大乘神功”虽然是“苍虚秘笈”上的华,但是,双掌齐推果然能推开数万斤下坠的断岩否?连肖小侠自己也毫无信心。他和绿忆!”娘如此拼命劈空发掌,也只不过在仓促无计可施之时,尽力为之而已。

  眼见断岩下坠,掌风呼啸而发,这一瞬间,如果掌力不能推动断岩,下面三个人就断然砸成泥。

  说时迟,那时块,就在掌风未到,断岩尚在上空之际,突然,轰轰隆一声,震得地为之动,山为之摇,烟硝火药之味,飞散天,偌大的断岩,在此突然一炸之下,变成碎石横飞细沙如雨。正好此时,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四掌齐推之劲风已到,顿时,天碎石,被卷旋涡,呼啸而过,一齐落向十丈开外的山麓。

  肖小侠收掌停势,瞠然而视,实在想不到这么大的断岩,会突然炸得四分五裂,谁安装的炸药?在这干山寒江,边关外之地,不但是没有叮寻炸药之处,就是有炸药,也无能在冷面钓翁所居的千山,装置妥当。难道这又是冷面钓翁的玄虚?

  这事太过突然,武功机智,都超人一等的肖小侠,也无法不感到惊愕不置。

  就在肖承远小侠微一错愕的瞬间,突然,绿忆姑娘叫道:“承哥哥!救人要紧。”

  肖小侠心神一收,立即向前看去。飞瀑源头的断岩下落之后,水源分散,飞瀑顿成沿石壁而的细水泉,石老帮主和无极仙子师徒,又顿时现出。

  良机不可失,肖小侠应声而起,直向石壁之处掠身而去。但听身后一声尖啸,冷面钓翁厉声喝道:“娃娃!老夫和你拼了。”

  随着语声,但觉有一股寒的劲风,夹背击到。肖小侠一心抢救石老帮主,根本就没有还手之意,略一闪动前进的身形,仍旧向石壁之下飞驰而去。没料到夹背一掌寒劲风刚刚闪过“刷”地一声,眼前银光一闪,冷面钓翁的独门绝招“凌空飞钓”鱼钩越过肖小侠的头倏地向后飞去,直钓面门。

  这一招“凌空飞钓”既快又准,尤其出乎肖承远的意料。在如此飞快前冲之际,突如其来地空当面飞来这一只钓钩,而且来势又疾如闪电。肖小侠一惊,立即错沉步,抑住身形。无如去势太猛,刹势太促,就在如此一顿之际,那只钓钩已经银光一闪,贴近面门而来。

  冷面钓翁数十年仗以成名的一钓杆,这杆上的功夫自是高人一等“凌空飞钓”一经沽身,要想身,也属非易。

  肖承远小侠刚一稳下身形,钓钩已经贴面生风,银光耀眼。小侠鼻子里冷哼一声,微一偏面门,右手一式“仰摘晨星”食指与拇指微曲一钳,一只银亮的钓钩已经握在手里,盲臂一沉,向外围一抖,喝声:“与我撒手。”

  冷面钓翁果然冷钢钓杆掌握不牢,掌心一热,就要掌而去。冷面钓翁如果今天这冷钢钓杆撒手,千山寒江数十年的基业,立即毁于一旦,关外武林,从此将销了冷面钓翁这一号。

  利害相关,冷面钓翁如何不了解这一点。好在他冷钢钓扦弹力极强,当时左手持杆一抖弹动杆梢,卸去一股猛劲。左手同时扬掌吐劲,十五朵“毒杨花”上七下八,飞舞无声,径袭而到。

  肖小侠也知道冷面钓翁断不肯遽然撒手,甘心落败,必然另有诡计,以攻解招。当下右手拈住钓钩不放,立足旋身,转面对立,正好此时十五朵“毒杨花”无声无嗅飞舞而至。

  暗器出手无声,功力已臻绝境,肖小侠不敢大意,左手一玉扇,一抖而开“呼”地一声,面一扇“排云扫雾”硬扇一股狂飓,扫向十五朵“毒杨花”右手这才一松钓钩。朗声喝道:“冷面钓鬼!你要尽食前言吗?”

  冷面钓翁此时已是脸色紫,浑身颤抖,站在那里神色变动无常。

  忽然,一声清脆如出谷黄莺,婉转如林间百灵,悠扬、圣洁,飘来一声佛号。

  肖小侠还没有来得及回身,顿觉身畔微风飘动,人影晃动,一个身穿着灰色僧衣,身材纤削的比丘尼,越过肖小侠和冷面钓翁对面而立。

  几乎与冷面钓翁那一声:“贼尼!千山寒江连遭破坏,都是你做的手脚吗?”

  同时而发的肖承远小侠口而呼:“李…啊!悟非师太。”

  这-声呼叫,使得站在前面的灰衣小尼微侧身形,现出她那美容其面,秋水为神的脸庞,低头合掌,轻轻说道:“待与这位老施主说过之后,再来领教。”

  远在西南边境,深居峻的昙神尼惟一出家衣钵门人悟非,突然出现在这白山黑水的边关外,岂不叫人感到意外。

  悟非师太此时沉眉垂眼,合掌当,向冷面钓翁一打问讯,低喧一声佛号,说道:“老蓖主能容贫尼略进一言否?”

  冷面钓翁突然面色一整,又恢复他那种冰冷不动声的漠然表情,严厉尖刻一宇一句地说道:“老夫问你是否就是迭次破坏千山寒江的人。”

  悟非师太说道:“不忍老施主数十年基业毁于一旦,关外英名付诸东,权宜变通之举,未及得老施主之面允而已,何敢轻言破坏?”

  冷面钓翁沉着脸说道:“你敢饶舌?”

  悟非师太合掌喧了一声佛号,朗朗说道:“老旗主!但请容我一言,再定饶舌之罪。老施主与这位肖小施主何仇?竞至性命相搏?深言之,无仇无恨。至多也不过是意气之争而已矣,为意气之争,轻蹈百年之恨,老施主!这岂是明智之士年长如老施主者所愿为?”

  悟非师太言罢,冷面钓翁已经眼光低垂,紧接着说道:“莫非黄粱一梦醒,百年人事已全非。老施主数十年千山寒江潜修所得,焉能受制于‘名利’双关,而不能戡破乎?”

  冷面钓翁被这位突如其来的小尼姑,不轻不重地说了这么几句话,虽然没有正中事实而言,但是,冷面钓翁暗自忖道:“此事起于一时气忿,南下入关寻找肖承远所致,其实无极门之事,何必要牵涉旁人。即使无极门内又有何事可争?区区一本真经!唉!”

  冷面钓翁此时不知何来的一点灵,心地空灵,悔意渐生。再回首千山,千山十猿已自裁,手下人也都隐然不见,想是都受制于入。眼见肖承远和那位姑娘,都是武功超绝,非自己功力所能望其项背。还有这位宝相庄严,神光内蕴的小尼姑分明也是内家高手。眼前情势不利于自己,是十分明显。

  正在冷面钓翁沉思不决,犹疑不定之际,肖小侠微觉身后有人,侧身注目,原来是绿忆姑娘扶着石老帮主。无极仙子携着王秋绮姑娘,都已经站在身后,小侠不由心中大喜,赶着抢上前行礼说道:“石老伯…”

  绿忆姑娘摇头示意,制止他说话,但见无极仙子携着王秋绮姑娘一直向前,走到冷面钓翁面前盈盈下拜,口里说道:“师叔祖息怒,做晚辈的无能与师叔祖分忧,徒增烦恼,愧怍至深。一切罪过,都是起于晚辈无能。师叔祖念在无极一脉,勿念往恶,重振师门,晚辈万死也不辞。”

  此时,悟非师太一转身,悄悄地退了下来。绿忆姑娘扶着石老帮主,和肖承远小侠也悄悄地远走丈余,肖小侠忙不迭地为石老帮主敷上“补骨丹”轻声细语,叙述经过。

  这边,冷面钓翁持杆而立,仰天良久,忽又俯视跪伏于眼前的无极仙子和王秋绮姑娘,长叹一声说道:“起来吧!错不在你们,你是无极门当代掌门,礼不可废。错在老夫贪心未除,由贪生嗔,天下事都如此的坏了,你既然不计师叔祖旧恶,…”

  无极仙子行礼说道:“弟子何敢?”

  冷面钓翁挥手说道:“请他们过来,也好让老夫稍尽地主东道,稍减内心不安。”

  言犹未了,肖承远小侠已自那边走过来,抱拳当,举手连拱,便说道:“末学后进武林晚辈肖承远,拜见老前辈,还望恕以冒犯之罪。”

  冷面钓翁此时面容开霁,也举手说道:“老朽一念之差,累及石老帮主,探以为歉。肖小侠代我邀请石老帮主,在千山少叙一番,以稍减罪愆。”

  石老帮主此时右肩敷上秃鹰西门番的两颗“补骨丹”药物对症,便神验无比,痛唐数月的一条右臂,已经是运用自如。绿忆姑娘不放心,在身边挽扶着。老帮主豪气绝伦,扬声大笑,说道:“一念之间,如今武林又多一分主持正义之力量,老朽虽远涉干山,愿之足矣,钓翁有何罪之有?”

  身后站着悟非师太,却合掌低喧佛号道:“善哉!善哉!一饮一啄,俱是前定。钓翁以一念之间,化干戈为玉帛,化暴戾为吉祥,了却数十年冤结,无极门之幸,武林之幸。”

  冷面钓翁长叹一口气说道:“老朽以一气而下千山,走关内,遍访江南。先遇武当问云道长,宿怨作祟,破脸相向,没有料到问云却是趁机横剑自裁!”

  悟非又合掌道:“问云道长既是自裁,钓翁当不必自责。”

  冷面钓翁点头说道:“老朽也难逃罪行,问云虽有愧于心,但是罪不至剥皮…”

  无极仙子在旁边嘴说道:“师叔祖此事休提,且到师叔祖静修之处,煮茶待客,把酒论今,以不负今之一会。”

  冷面钓翁呵呵笑道:“冰天雪地,无甚相敬,且当一叙罢了。”

  说着举手肃客,由无极仙子引导,在千山之麓寒江之滨,冷面钓翁住处彼此叙终宵。

  翌晨,肖小侠担心括苍山总坛之近况,石老帮主更是挂着凤姑娘的安危,归心似箭,便告别冷面钓翁,要即南下入关。

  冷面钓翁也不深留,只是将无极仙子师徒二人安置在干山之麓,苦练“无极乾坤真经”

  所载武功绝学,准备光大无极门。

  另外,将一顶道冠与肖承远小侠说道:“肖小侠后得便时,请将此一道冠还武当派,以了却老朽一番心事。”

  肖承远小侠心里正担心着武当派问云道长剥皮之恨,武当派如何释恨?一旦武当卿云、卧云两位道长,知道石老帮主安然归来,又将以何言以对?此时冷面钓翁以道冠相托,想来其中恩怨自有待。如此,小侠欣然接过道冠。

  一行四人,石啸天老帮主、肖承远小侠、绿忆姑娘、悟非师太,离开千山寒江,一路心情开朗,兴致横飞,走努鲁克虎山,从马兰入关,扬鞭南下。

  入关之,悟非师太忽然要分手离去。

  肖承远小侠顿时心里一动,立即说道:“昔日清昙神尼老前辈曾亲口应允,派师姐前来共扶正道,力扫鹰氛。如今正好相聚,师姐如何就要离去?”

  绿忆姑娘还不知道悟非师太,就是昔日的散花仙子,更不知道她和肖小侠之间,尚有如此的一段隐情。姑娘对于这位空门姐姐,倍生好感。一听悟非师太忽然要去,不觉依恋之情,顿起不舍之意。连忙拉着悟非的衣袖说道:“师姐姐!你救我们出于危险之中,大德不当言谢,但是我们正好盘桓-些时,为何就要离去?”

  悟非心弦为之一震,望了肖小侠一眼,转而轻抚着绿忆姑娘,微笑说道:“绿忆妹妹!

  此次愚姐系奉师命横越中原,采摘药材,偶听传说承弟弟和妹妹前往关外,特意弯道前来一会。没有料到无意之中识破冷面钓翁暗埋炸药之机关,才作举手之助,说来乃是天意如此,愚姐何敢居功?”

  此时,悟非不知一种什么力量,口叫出“承弟弟”触动旧情,顿起尘心,越发觉得此地不能久留,坚持要去。

  石老帮主在一旁说道:“小师太此次干山之行,虽不是奉师命而来,但感化冷面钓翁,不仅武林一大善事,亦为无极门化解数十年之积怨,功德无量。来江湖魔焰高藤,正需要小师太这种人出而为善武林,奈何就要归去?”

  悟非合掌稽首,连称不敢,说道:“老帮主过奖,晚辈汗颜,只是师命定有归期,不敢久耽,后当另有机会,前来聆听教益。”

  绿忆姑娘一见悟非立意要走,颇为依依,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师姐姐!你坚持要回卸峻,我们也不敢坚留,只是小妹有一事不明,请教于师姐姐。当飞瀑源头,断岩下坠之际,突然炸成碎块,想来师姐姐做的手脚,究竟是什么道理,师姐姐能告诉我们吗?”

  悟非微微笑道:“那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们和冷面钓翁深入‘冰窖寒颠倒五行’之中,我就趁机盗走了炸药,顺手装置于断岩之上。”

  绿忆姑娘口赞道:“姐姐智勇兼备,真了不起。”

  悟非摇头说道:“绿忆妹妹休要谬奖,我也只是侥幸料中。我见他将石老帮主和无极仙子师徒绑在飞瀑之内,上临断岩,而且装有机关,派人看守,定有蹊跷。当初之意,只不过是想借他的炸药,毁去他的断岩,没有料到…”

  绿忆姑娘接口抚掌笑道:“师姐姐不仅救了人,而且,还救了无极门,我说你智勇兼备,还不确实吗?”

  悟非微笑说道:“若以功力而论,冷面钓翁不堪两位一敌,我只不过是凑巧罢了。”

  站在一旁,半晌没有说话的肖承远小侠,此刻才上前说道:“师姐若无要事,何不就此前往括苍,与蓝妹妹晤面,以叙别情。”

  绿忆姑娘一听,急着问道:“师姐姐和蓝姐姐是相识的吗?那么越发的应该和我们一齐去了。”

  悟非的脸上微微泛出一点红意,略一闪身,合掌一揖说道:“后会有期,悟非要在这里向各位告别了。”

  说着话,灰衣微微一拽,一个急转身,从马上飘然而落,一掠数丈,闪电飘风之势,消失于烟笼林葱的远处。

  石老帮主眼望着悟非的远去,叹道:“这小师太,大德于人,飘然而去,令人好生过意不去,但愿尔后还能相见才好。”说着话,转身又向肖小侠说道:“别后青龙帮总坛,想是纷已极,离开千山以后,一直未便相问,小侠能将所知情形告否。”

  肖小侠便将苗疆讨补骨丹起,一直叙述到凤姑娘振遣众人,遍访天下。然后含有愧意地说道:“此次老伯遭此不幸,受苦于关外,实则由于小侄而起,内心之难安,无或释。”

  石啸天老帮主呵呵笑道:“小侠你如何说这样话,岂非令老朽惭愧无地吗?你为我远走苗疆,迭冒风险,又远涉关外,备尝风霜,青龙帮自老朽以下,无不身受小侠大恩,…”

  绿忆姑娘微笑说道:“老帮主不必如此言之太深,承哥哥会因此而益发难安的。方才悟非师姐姐不是说过吗?一饮一啄,俱是前定,老帮主虽然尝到这次风险,使冷面钓翁回头向善,武林正道多了一分力量,老帮主之善行不浅。”

  石老帮主呵呵大笑道:“姑娘!你太会说话了,老朽岂能当此善行?”

  绿忆姑娘又接着说道:“承哥哥虽然南到苗疆,北出关外,万里跋涉,千里关山,是够辛苦的了。但是,取得世间难得一见的补骨丹,瞻仰过桃花瘴,又了却无极门的一番心事。

  收获最丰,老帮主也就不必言谢了。”

  绿忆姑娘如此说来,风趣横生,说得石老帮主和肖小侠都笑了。把方才那种互道歉意,互表谢忱的客套,轻轻带过。

  肖承远小侠一时高兴,想到石老帮主安然无恙,王秋绮从此可以修练无极乾坤真经,将来光大无极门,不难得证正果;更想到由无极逍遥生而转变为冷面钓翁,再变为千山隐士,此行果是不虚。再一看到绿忆姑娘笑语风生,如花解语,较之以前,在美丽中更表现了绝顶的智慧,一时兴之所致,平素从不妄言笑的肖小侠,也接着向绿忆姑娘笑道:“绿忆!其实这次我到苗疆最大的收获,还是二绝姥姥的亲临苗疆…”

  绿忆姑娘不玉靥泛霞,急着娇叫道:“承哥哥!你…你怎么啦!”

  姑娘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平素不轻易言笑的承哥哥,此刻竟一高兴之下,当着石老帮主,开起如此亲密的玩笑。

  石老帮主不知究理,连声问道:“怎么?二绝姥姥这位老前辈也赶到苗疆吗?”

  肖承远小侠一时高兴,说出这样只能两个人才能说的玩笑话,一见绿忆姑娘急得脸通红,当时也不觉脸红。石老帮主如此一问,越发的期期艾艾地说道:“是的!她老人家也到了苗疆。”

  石老帮主不由的奇怪起来,说到二绝姥姥曾经去到苗疆,有什么值得他们两个人如此脸红的?老帮主久历江湖,通达情理,遇事焉有看不清楚之理?当时略一思忖,即呵呵笑道:

  “肖小侠和姑娘,莫非是二绝姥姥有意撮合良缘,亲牵红线吗?如此喜事,为何秘而不言?

  者朽倒是要道喜了。”

  绿忆姑娘毕竟是生长于武林的女儿,过去的金枝玉叶,是存蕴于气质之中;如今的侠义豪,却出现于行动之上。一听石老帮主如此一说,当时心里闪电一转,玲珑心窍立即拿定主意,掌握当时机会。一整颜色,在马上向石者帮主折身为礼说道:“恕侄女放肆,称一声老伯。侄女有一句话,要向老伯面前说明。”

  绿忆姑娘如此一整面容,严谭说来,石老帮主也不为之-愕,连忙说道:“姑娘何必如此客套,有何言语,老朽敢不愿闻?”

  绿忆姑娘微微一顿,回眸看了肖承远小侠一眼,立即说道:“侄女此次随承哥哥远入苗疆,为的是寻访多年不见散不知下落的家姐,两人历险苗疆,生死与共,在化险为夷之时,家师就临,将侄女终身相许承哥哥。”

  姑娘说到此地,已是羞不自胜,臻首低垂,霞泛玉屑,石老帮主呵呵地笑道:“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二绝姥姥做的事,为有情人撮成良缘,老朽敬佩之余,要为姑娘和小侠道贺。”

  绿忆姑娘此时抬起头来,鼓起勇气,接着说道:“老伯自是知道,承哥哥与凤姐姐、蓝姐姐之间,彼此心心相印已久,侄女遵从师命,突然横梗其间,虽凤姐姐和蓝姐姐不相责怪,侄女心亦难安。”

  石老帮主此时才明白绿忆姑娘的意思,也不由地暗里感慨这位年方十七的姑娘,用心之苦,与用情之深。

  本来,老帮主听到肖小侠已和绿忆姑娘良缘早订,顿时想起自己女儿凤姑娘,早就与肖小侠一见倾心,芳心早属,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的失意。人没有不自私的,石老帮主又何能例外?

  但是,绿忆姑娘也的确是天仙化人,比花解语,比玉生香,又有二绝姥姥做主,这份亲事,肖小侠推也没办法。后来又一听绿忆姑娘如此一说,老帮主是豪放成的人,立即把方才那不愉悦的心,抛之九天云外。当时呵呵震天价响一阵大笑,说道:“姑娘!你的一片心肠,老朽知之甚深。但是,姑娘尽可放心,小女和蓝姑娘也不是世俗儿女,当不致心狭窄如是,古之娥皇、女英共事大舜,传为佳话,姑娘大可不必为此不安。”

  绿忆姑娘此时又不娇羞面,肖小侠也是脸飞红,只有石老帮主宏亮而得意的笑声,响在乎野长空,漾着豪迈的英气。

  马兰入关之后,气候已与关外迥然不同,惠风佛面,田野欣荣,三骑并行,正是放缰之际,忽然,远林边缘,两点灰尘滚滚而来,而且来得好快。

  肖小侠有了历次的经验,一见来人伏身鞍头,来势如矢,惟恐又有枝节,同行的有石老帮主,肩伤初愈,难经大敌。小侠立即对绿忆姑娘一递眼色,自己一骑当先,缓缰慢行,以防生变。

  两匹马相隔还有十丈左右,远远地又有几道扬尘,随后而来。

  肖小侠心里一动,还没有看清楚来人模样,忽然对面双骑,两人从马背上一式“夜鹤冲天”屉臂腾空,双双上拔三四丈,忽又平身向肖小侠扑来。

  石老帮主在身后惊叫一声,觉得来人身手相当不凡,在马背上-‘跃而起,能拔起三四丈高,这份功力,堪为武林翘楚。如此双双扑向肖小侠,岂不是双拳难敌四手吗?

  可是绿忆姑娘眼尖,早在两人拔起腾空之际,看得清清楚楚,便一扯着石老帮主的衣袖,轻轻地说道:“老伯!是凤姐姐和蓝姐姐来了。”

  石老帮主闻言大喜,凝神一看,果然是何云风姑娘和蓝玉珍姑娘,双双文生相公打扮,已自肖小侠身边,扑向石老帮主,齐声娇呼,声音里不难听出充了喜悦的颤抖。

  石老帮主一手挽住一位姑娘,从马上矫健地翻身下地,呵呵地说道:“姑娘!若不是绿忆姑娘和肖小侠,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早就埋在关外干山了。”

  绿忆姑娘站在一旁亲切地叫了一声:“凤姐姐!蓝姐姐!”

  何云凤姑娘此时蓦地回身,一把抓住了绿忆姑娘的柔荑,轻轻地说道:“绿忆妹妹!对家父再生大德,我如何言报呢1”

  绿忆姑娘一听风姐姐这一声“绿忆妹妹”心里顿时感到一阵喜悦,不由地依偎到凤姐姐的怀里,仰着头,叫道:“凤姐姐!”

  此时站在一旁的肖承远小侠,是最高兴的人。他知道过去的霾,如今是一扫而空了。

  绿忆姑娘依偎在凤姑娘的怀里,问道:“凤姐姐]你和蓝姐姐怎么会到这北国平原来的呢Y”

  言犹未了,但听得一阵蹄声震地,有人呵呵笑道:“这应该感谢我老化子的神机妙算啁!”

  尘头止处,老化子和薛明霞姑娘、小向青、云龙一齐翻身下马,来到面前。

  石老帮主闻言呵呵笑道:“老化子!你真是地理鬼,你是怎么找到的?”

  肖小侠也抢着问道:“凤姐姐不是远走苗疆的吗?”

  云龙在旁跳起来说道:“承哥哥,老化子师叔他真的会算啊!他们说你们远走关外定有线索,于是我们就什么地方都不去,专程赶到关外来了。可是,我们还没有来到关外,就碰见了一位小尼姑!说是石爷爷已经安然险了。”

  云龙如此抢着一说,肖小侠倒真的越发地糊涂了,睁着眼睛,向老化子看看。

  老化子笑道:“小兄弟!并不是老化子哥哥真的会算,只不过是推理罢了。小兄弟!你试想:老化子在大江南北,居然寻不到线索,这人不是来自边,尚有何疑问?”

  蓝玉珍姑娘抢着说道:“老化子师叔别卖关于了:承哥哥你听我说,老化子师叔想之再三,边陲高手,苗疆是凤姐姐刚刚离开,祁连百毒尊者与你分手不久,除此之外,尚有何人?而你偏偏此时独选关外,显然白山黑水之间,有力线索在焉,老化子师叔这才力主大家同往关外接应。”

  老化子跌脚笑道:“小兄弟!我老化子力排众议,真不容易呀!尤其是这位凤姑娘。”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风姑娘也笑地说道:“要不是在昨天碰到了悟非师太,我还在埋怨老化子师叔呢!”

  肖小侠此时才知道方才云龙所说的“小尼姑”竟是悟非。蓝姑娘接着说道:“是师太告诉我们,绿忆姑娘和你舍死忘生,救得石伯父险,而且几次频于生死边缘。我们才兼程飞赶而来。”

  绿忆姑娘一听,知道这位可人的凤姐姐,和石老帮主一样,都是有心人,不觉靠在凤姐姐的怀里,沉下几滴眼泪。

  此时,众人心里皆大欢喜,大家一齐策马扬鞭,轻驰谈笑。自然少不了将在干山寒江与冷面钓翁周旋的经过,叙述一遍。

  肖小侠此时心里极为高兴,笑着说道:“这次千山寒江之行,我才发觉江湖无不可度化的人,动手溅血横尸,终非上策。能度化一人,不仅减少一分恶,更增加一分正道力量。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回我是深深有感!”

  说得众人都暗自颔首,就在这肖小侠一念之间,为尔后一场正大会当中,少伤多少性命。此待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肖小侠一行,入边境,从乐口穿过黄河,沿泰山之麓,准备直贯鲁境,取道径回浙东括苍山。

  这天,到达蒙山,越白马关,到大干邑安顿下来。以石老帮主之意,休息数,再行启程,众人并无急事,除了肖小侠要到嵩山少林寺赴元济大师之约之外,大家都不急于兼程赶路。

  倒是老化子虽然成嘻嘻哈哈,心里却是处处留神。在大平邑歇下来之后,便暗中告诉了何云凤姑娘,像这样一群老老小小横贯中原,武林之中还能不知道吗?如今黑风帮正是遍处请人力图大举之际,一旦被他们发觉,难免暗中就有暗算。

  老化子要何云凤姑娘多加小心,而且不能声张。无事更好,有事则有备无患。

  何云风姑娘知道老化子师叔为人虽然游戏风尘,料事却是如神。当夜,便偷偷起身准备巡视一番。刚一近窗口,!”娘心里一动,立即轻声娇叱一声:“外面何人?”

  外面那人轻轻应道:“凤姐姐还未安歇么?我是绿忆?”

  风姑娘这才把心一放,立即拉开门,低声笑道:“绿忆妹妹,如此深夜不睡,倒是使我一惊。”

  绿忆姑娘穿着一身淡绿软绸的长衣,轻轻地来到门前,一见凤姐姐浑身穿扎停当,背紫虹剑,不觉惊问道:“姐姐有事吗?”

  凤姑娘微微点点头,俄而又微微一笑地说道:“大家鞍马劳顿,一睡易,我们不能毫无警惕之心。”

  绿忆姑娘闪着大眼睛,由衷地赞道:“姐姐!你真了不起!”

  风姑娘摇摇头,说道:“绿忆妹妹!你在括苍临走之时,曾说要与我长谈,今夜来找我,是要跟姐姐谈谈吗?”

  绿忆姑娘点点头,但是又摇头说道:“姐姐此刻有事,就留待以后吧!”

  凤姑娘挽住绿忆姑娘的手,笑道:“妹妹!你要是目前没有睡意,就随姐姐到外面坐下来谈个竟夜好吗?”

  绿忆姑娘嫣然一笑,和风姐姐携手双双,从天井中拔空而起,袂,飘然而落。两人找中了屋脊墙影中的一角,相偎地坐下来。

  风姑娘笑着说道:“此处不但宜于谈心,而且还宜展望。绿忆妹妹你要和我谈些什么呢?”

  绿忆姑娘在黑暗中闪着她那一对晶莹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凤姐姐,轻轻地说道:“凤姐姐!你不讨厌我吗?”

  凤姑娘一听,不由地“噗嗤”一声,轻轻吃吃地笑了起来,伸手把绿忆姑娘搂在怀里,说道:“妹妹!像你这样如天仙的人,姐姐爱都惟恐不及,还会讨厌你吗?”

  绿忆姑娘也就势一头依偎到凤姐姐的怀里,撒娇地说道:“凤姐姐!那么你愿意和我永远生活在一起了。”

  风姑娘笑着羞道:“不害臊!姐姐又不是男人,你要和姐姐在一起厮守一辈子。”

  绿忆姑娘挽住风姐姐的手,也吃吃地笑道:“就是因为你是姐姐,我才要跟你生活一辈子,哼!你要是男人,我才不呢!…”

  凤姑娘一听心里若有所感地沉了一下,忽然,绿忆!”娘轻轻一推凤姐姐,低声说道:“姐姐!有人。”

  凤姑娘回神一惊,立即两人顺势一伏,掩到屋脊沿墙之下,再向前看去,果然,有一个身材高大,宽袍大袖的人从对面街道上,向这边飘然而来。

  此人似乎毫没有顾忌被人看到,挥髯拂袖,昂然而行。只是此人功力高得惊人,身形稳如不动,但见他飘忽之际都在数丈开外,这份轻功,放诸当今武林,还是难得一见的顶尖高手。

  凤姑娘伏在暗处,一面心里暗忖道:“这人功力如此之高,如此深夜只身来此,意何为?是恶抑或是善,如何不光明正大而来?是恶,今夜只怕颇为棘手。”

  姑娘一面又留神细看,那人刚一转身,着星光一映,绿忆姑娘眼尖,立即认出,不由地轻声叫道:“哎呀!他来作什么?”——
( ← ) 上一章   玉扇神剑续   下一章 ( → )
读者小说网为您提供由曹若冰最新创作的免费武侠小说《玉扇神剑续》在线阅读,《玉扇神剑续(完结)》在线免费全文阅读,更多好看类似玉扇神剑续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读者小说网(www.ddzz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