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恰千金》第五章及《极道恰千金》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读者小说网
读者小说网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官场小说 架空小说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小说排行榜 推理小说 同人小说 经典名著 耽美小说 科幻小说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灵异小说 乡村小说 短篇文学 重返洪荒 官道无疆 全本小说
九星天辰诀 我欲封天 小姨多春 完美世界 罪恶之城 官路红颜 雄霸蛮荒 苍穹龙骑 孽乱村医 绝世武神 神武八荒 主宰之王 女人如烟 帝御山河 一世之尊
读者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极道恰千金  作者:沈思瑜 书号:29075  时间:2017/7/16  字数:12289 
上一章   第五章    下一章 ( → )
  校园里的人,随着假的到来而减少了,原来椰林树下时而可见一小团一小团人,如今都不知道往哪里去了,风悠悠的吹着。我深呼吸着,这才好呢!好清净,好安详…不过,当我偶一瞥见戴忠臣的身影,这一切美好的遐想便全都打断了。

  悠悠的风一下子结成冰块,硬生生地敲上我的脑袋瓜。

  “真疼也!”

  “嗨!小自闭儿…”老远地就迫不及待伤人,他自己大概觉得很幽默。

  而我偏不然。

  “嘿!”我苦笑着把方才那张乍见他而垮下来的脸“用力”撑起来,忙不迭地回敬。“戴臣。”

  我才不是自闭儿,只是懒得理你而已。我心想。

  他任由我笑骂,这是他的本事。他有本事幽人家一默嘛!自然也得有本事挨人家一默罗!

  并不是我不懂得校园伦理,好歹他也是我们“呱呱社”(也就是辩论社的一把大三老骨头,称呼一声腻死人的学长也应该。只是,他个人认为那样喊太老气了,我就“只好”堂而皇之地喊他名字了。

  他老说我是“呱呱社”的异数,因为我一点儿都不爱讲话。事实上,我也只是写写文书,资料而已,没机会,更没雄心成为登台舌战的一员。

  那为何加入呢?不外乎有一种“人在法律系,身不由已”之慨!那为何投身法律系又不甘安份当个法律人呢?那自然是“人在威权下,不得不低头”了!

  都怪我爸爸,当初趁我还昏、失忆得连他老人家都认不出来时,就把我半哄半骗的给骗进了补习班。那种情况就像你莫名其妙地被丢进一个转轮里,然后莫名其妙地天旋地转了起来,你跳不出去,除非把它打坏,但该死的是,由于胆小,由于人与生俱来的那一点点惰,你不会那样做。

  “不错不错,你今天还有精神的,不像平常…”

  “平常怎样?”

  “好自闭。”

  我听了,似乎心里有一点不愉悦在翻动。我…生…气…了,我…好…生…气。

  “我不想再听见那两个字。”我冷冷地说。

  “哪两个字?‘好自’?还是‘好闭’?还有…”他还自以为幽默地想扯个没完。

  “戴臣!如果你以后还想我理你,你最好别忽视我现在的愤怒!”我忿忿地说。

  “你真生气了啊?”他无辜地低下头来拨着手指,故意装成娘娘腔的样子,还撞了我一下。“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我被他撞跌了好几步,但更糟的是,被他的动作和言语恶心得头晕目眩。

  “戴臣!”我挥起手就想往他的颈K下去,可是,一旦视到他那副慷慨就义从容的眼光,我就不由自主地打住了。

  这样子他也有可藉题发挥之处了,我真受不了他。“我就知道你不像那些高喊女权主义的‘恰北北’。”他说。

  我说:“你又知道了,我不打你是因为你让我打,那太没挑战,而且,我爸说不可以下犯上,这是江湖道义。”

  他睁大眼睛。“什么‘以下犯上’?”

  “戴…学长。”我得意地口而出。

  “喂!”他不高兴嘟起嘴来。“我不喜欢给人这样叫,这和叫我‘戴爷爷’一样令我难过,你懂吗?而且,同样是年轻人,还要分什么辈分,好恶!”

  “你这么怕老啊?”我故意把身体倾向前,很近很近地盯着他。“那为什么我好像听过有人用那种嗲嗲的声音喊过‘戴学长’喔!我知道了,她一定不是喊你的,是不是…”

  他别过头去,说:“你真爱挖苦人。”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才不敢‘以下犯上’。”停了一下,我想了想,又问:“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吧!为什么不给她们直呼学长的名讳呢?”

  “…”他有些失措了。

  看他失措,我倒是忍不住得意起来。我的玩被逗起来了,可不能这么说罢休就算。

  “你想追我,对不对?”我调戏地问。

  “哼!我才不会想追你,你别作梦了。”他笑之以鼻。

  我听了,猛然转身就大步向前迈去,边叫着“算了算了,唯一给你一次告白的机会,你自己都不好好珍惜,将来可别怨我没给你机会啊!”“你…你说什么?”他很紧张地追上来。

  “好话不说第二遍,学…长!”我特意把最后那两个字狠狠地加重了音。

  “我其实,我…”他还挣扎着想说些什么。

  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玩得有点过火,良心不安了起来。我在做什么呢?

  话锋一转,我笑了起来,堆着脸笑意对他说:“跟你开玩笑的啦!别放在心上,尴尬的。”

  他也陪以勉强的笑。如果他真喜欢我,恐怕是很难笑得出来了,我自此有了更深的罪恶感。

  老爸说,打从我出了那次车祸之后,子好了很多,也安静了很多,有时,他甚至觉得我有一点死气沉沉,既不顶嘴,又不和他吵闹,完完全全失去了乃父之风。

  包夸张的是,他说我活了快二十年了,才把良心找出来。我就很奇怪,没良心时的我,他们如何能忍受?

  老爸笑说着,一物克一物嘛!然后马上发现说溜了什么似地打住了嘴;任凭我死命地问,却再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那克我之物到底是什么?

  “喂!”戴忠臣拍了我的肩一下“你发什么呆?”

  “没什么!”我说。

  “又来了。”他不地叫道。

  “什么又来了?”我脸疑惑。

  “你这么不爱说话吗?”他问。

  “有一点。”

  “那我让你闹好了,像刚才那样不是很好?”他一副古道热肠的样子。

  “你真宽容。”我苦笑着。“难怪我们这一群那么多女生你。”

  “哪有?”他还睁眼瞎说:“说到这个我才不,想当初你们刚进来时,我是多么照顾你们,结果现在一个个见了面都不给我好过,老是批斗我。”

  “那是她们在乎你。”我笑说:“不在乎,恐怕连话都懒得跟你说了。”

  “像你一样?”他郑重地问。

  “我不回答这么尖锐的问题。”我郑重地回答。

  “算了。”他叹了气,问:“你今天来学校做什么?忘了今天放假?”

  “我来找书,要写报告。可惜出师不利,晚了一步,所有相关的书都被借光了,真惨!”我抱怨道。

  “可以去找别校的同学帮忙借啊!”他提议。

  “借别校的书?”

  “是的。”他自信地。

  “太累了吧?”我衷嚎。

  “要不然怎么办?拜一拜了事?”

  “我回去找我爸爸。”我说:“我用买的。”

  “你疯了!”他叫道:“为了区区一篇报告?”

  “那是你的想法。”我说。

  “你一向都这么花钱吗?”

  他可能怀疑起我的“人格”来了。奇怪,花钱和人格又有何干?

  “好像是。”我不太确定。

  “什么好像是?”

  “我不大自己掏钱包,可是我爸爸…”我们这时已快要走到校门,我不经意地瞥见站在校门口的米瑟夫,兴奋的忘了身边的戴忠臣,便边喊边往他奔去。“米瑟夫!”

  是的,是米瑟夫,那金发碧眼,那温文和善的米瑟夫。他出没有国界之分的微笑,全身散发着成稳重的魅力,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喜欢他。

  “米瑟夫!”我重重地往他的怀里跌去。

  他笑着拍拍我的头,说:“小表,你也不轻了,还这样往我身上撞,万一把我撞成了内伤,你就没有米瑟夫了,懂不懂?”

  “懂!”我猛点头。

  “放假还溜到学校!”不经意抬起头,眼尖的他马上就瞄到戴忠臣了,嘴角不由得的笑。他捏捏我的鼻子,说:“小表,骗你老爸来学校找书,结果…呵…和小男朋友漫步在校园里幽会。快点赌赂我吧!我可以考虑帮你隐瞒。”

  我讶异地睁大着眼睛,指了指戴忠臣,提高了八度音叫着。“他?我的男朋友?”

  “不是吗?”米瑟夫笑问。

  “米瑟夫,你可别闹这种天大的玩笑,会闹出人命的。”我夸张地说:“你知道他有多少爱慕者?要是给人误会我是他的女朋友,我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说这话时,我的眼角余光迅速瞥到急于解释的戴忠臣身上。他嘴巴张得大大的,大得可以一口吃掉一个梨子。

  人家说他上辩论战场时可是台风最稳健的一个,不过…依我看,不会吧…

  “是吗?”米瑟夫笑问他。

  “哪有?!她…毁谤我!”

  “毁谤?”米瑟夫一来,我的精神又来了。“我是在捧你也!”

  “这叫明褒暗贬,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理直气壮地反驳“表面上好像说我很受,可是说起来,却好像把我当成是飞来飞去的花蝴蝶、花花公子似的。”

  “我可没这么说!”我说:“米瑟夫,你听见我这么说他了吗?”

  “好像没有!”米瑟夫回答。

  我故作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戴忠臣气极了,一副要把我吃下去的样子。

  还是米瑟夫出面安抚“小兄弟,别放在心上,这小表就喜欢使坏,本如此,你可要多忍着她,多担待一点,总有一天一定会…”

  “我才不要!”没等米瑟夫说完,我和戴忠臣已不约而同地冲口而出。两人对看了一眼,又嘟起嘴别过头去。

  “还真有默契!”米瑟夫直煽风点火。

  “米瑟夫!”我抗议。“再闹,我不回去了,看你怎么跟老爸代?”

  “OK,走吧~”他让我扶着他的手,还不忘跟戴忠臣语重心长地说再见。

  “再见,学…长!”我咬牙切齿地从牙里挤出这四个字来。

  “明天要开干部会议,记得!”他代。

  “知道啦!”我说。

  吵吵吵,正事还是要办的,这是咱们法律人的原则…理性与感要分开。

  当然,这是在不会造成精神分裂的大原则之下。

  “嘿,心宇,他…”米瑟夫神秘兮兮地问了一半。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截断他的话。“他叫戴忠臣,因为是不相干的人,所以你也不必知道他的名字怎么写。他是我们社团的社长,我们今天是不期而遇,就这么第一百零一次也给你撞见了,真惨!”

  “什么?你们约了第一百零一次会了?”米瑟夫一副“很不得了”地惊呼着。

  “不是啦!那…那只是一种形容词,一个代表的夸饰用语,它真正的意思是,只有一次。”我耐心地解释。

  “你嫌米瑟夫烦啦~”

  “不敢。”

  “那还好,恐怕你回家还要解释好几个小时罗!”他说这话时,脸上是一副很“幸灾乐祸”的表情。

  有时候气他那种“一切之在我”那种“隔岸观火”的悠然神情,因为那让我觉得自己既幼稚又无知。

  “为什么?”我问。“我做了什么?”

  “你倒是没做什么,我相信你是没做什么,”他说:“可你老爸大人就不这么认为了。”

  “什么意思?”我问。

  “回去了就知道。”他的回答很“政客”有说等于没说。

  我老大不甘愿地钻进车里,嘴上还不停地咕哝着。“每次都这样,每次都把人家当白痴。我是撞过车,可是只有撞掉记忆,又没撞掉智商,你就这么瞧不起人。”

  “小表,还嘀咕什么?”米瑟夫从照后镜看见我念念有辞,忍不住问。

  “你管不着。”我小气巴拉地说。

  “生气啦?”

  “是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有病啊?”

  “是的。”

  他拗不过我,最后丢下两个字。“神经!”

  “谢谢!”我很有礼貌地回应。

  好不容易了一个多小时车回到家(在台北已算是万幸“才”一个多小时“而已”嘛!),刚跨进大门,就看见几位“叔叔”缩头缩脑地跑出来。他们的手上还各拿着一叠信件包裹之类的东西,着实令我好奇。

  着一扇门,我依稀还可以听见老爸的吼声“去!去把他们的皮一个一个扒了,不然别回来,以后谁也别说是我范建成的人,我丢不起这个脸!”听得我打了一身冷颤。

  而米瑟夫居然还能面带笑容?!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抢过了一、两对淡蓝碎花信封来看,赫然看见上面灵活的字迹写着“范心字小姐启”是我的信!

  “米瑟夫?”我一时了阵脚,千头万绪已不知从何理起,只知道傻傻地喊“米瑟夫”三个字。

  他只示意着我进去,然后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茫然地问。

  面面相观了一下,之后其中一位“叔叔”才告诉我。“范先生要我们按着这寄信人的地址去找出寄信人,好好把他们教训一顿,警告他们不可以再写来,也不可以打电话来,更不可以叫你出去,否则要他们好看!”

  另一个也忍不住搭腔了“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小孩子,我们怎么忍心对他们动手,又是读书人,怎么捱得起我们几拳几脚!”

  “是啊!”又有一个开口了“你赶紧进去劝劝你老爸吧!去跟他好好说,别害了人家。”

  “就是说嘛!写个情书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年我还不是写过,而且还一口气写给十个以上的女人,这算什么嘛!”

  “一口气写给十个?你还真风。”

  “好说好说,阿秀还是我当年最不看好的一个呢!”

  “真的啊?恐怕你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办法娶到她罗?”

  “唉!怎么说呢!她自己死命要跟我,后来我才知道,没办法…女人嘛!”

  “你的牛皮吹得那么大,不怕我找阿秀说去,哈…哈…哈…到时候…”

  结果,不知怎么搞的,一群人居然没把我放在眼里,叙起旧来,还有说有笑的,让我又好笑又好气,哭笑不得,手足无措。

  “爸!”我尖叫,受不了这么荒唐的事。暴力!暴力!简直是…暴力到了无法无天了。

  “砰!”的一声,门被我撞开,打到墙上,又反弹回来,差点打到我。

  老爸猛一转头,一个箭步走过来,指着我“你…你…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样?”我抬高了下巴盯着他,理直气壮地问:“我怎么样?我抢劫杀人,还是去强良家处男?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老爸!”

  “你…你说话怎么这么鲁?什么强?这种字眼怎么可以从女孩子家口中说出来?你真是!真是气死我,气死我!”

  “是不可以这样说,”我平静地说:“女对男没有‘强’这个字眼,在法律上该称之为‘强制猥亵’我纠正。”

  “死丫头,给你读不到一年大学,你就懂得来压制你老头了,是不是?”他暴跳如雷,青筋暴出,我不知道我撞车之前的老爸是否曾生过这么大的气。

  我很确定的是,这是我记忆里的头一遭。

  当然心里是很害怕,没有人不怕范建成的,只是,我仗着是他的独生女之身分,才敢这么嚣张。

  “我就事论是,老爸!”我说。其实,我们两个人的子是一样硬的,撞在一起可就没完没了。

  “不像话!不像话!”他叫道。“真是反了!反了!这是什么时代?男不像男,女不像女,老子没老子的威严,小子没小子的本份!真***!”

  “老爸!”我打算平心静气,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你别一直发火啊!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解释给你听,你不满意,我改就是,你别这样生气,让一些不相干的人也跟着遭殃,好不好?”

  “幄,你现在是怪你老爸不理智,怪人,是不是?”

  “爸,你再这样,我不跟你谈了,反正你那么爱发脾气,我就让你发个够,我不理你总行吧!”我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他是想妥协,又找不到台阶下,只叫道:“你把那些信解释清楚再说。”

  “什么信?”我问:“你要我解释什么?”

  “为什么有那么多野男人写情书给你?你是不是在外面不检点?”他质问。

  “老爸,请问什么叫做不检点?如果你指的是那些亲密的动作,那我胆敢跟你保证,我,除了米瑟夫和你之外,没给任何人碰过!”

  “那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他们喜欢我,可本姑娘不爱,但本姑娘也没权力拿把刀架在人家的脖子上,威胁说不准追求,我们没有这个权力,对不起?”

  “就像…”我灵机一动“就像每次老爸去什么舞厅、酒家晃两圈啊!回来就有一堆阿姨西的,得老爸你好烦,对不对?可是老爸也没有权力说不给她们爱啊!我难道就可以因为那些阿姨喜欢老爸而吃醋,把她们扒下一层皮吗?我能吗?”

  话才说完,我就听见一堆人在外面“咯咯”地偷笑。

  然后我发现老爸脸红了,一定不会有人相信,快到五十岁的人还会“害羞”可是它真的发生了,在我老爸身上发生了。

  外面的人笑得更是无法克制。

  我知道这一招已经奏效,于是继续加料。“我觉得有一个四十多岁帅帅又受的老爸是很光荣的,那为什么你不可以为你有个魅力十足的小女儿而感到光荣?以前妈不也是这样?什么事都不做,就有很多人追了,不是吗?你女儿有乃母之风,你还不替我高兴哪?”

  “我好像说不过你,好像错了似的。”他生涩地说,其实老大不愿承认自己有错。

  他既然是老爸,我总得帮他找个台阶吧!

  “老爸没错,”我知道时机已到,便上前攀住他的肩撒起娇来。“老爸是疼我的嘛!不然,为那几封信紧张什么?可是你也得相信你女儿的定力是和你一样坚强的。”

  “定力?这我可不敢轻易相信,一个有前科…”才说了一半,米瑟夫已经冲进来。

  “范先生!”

  “什么事?”

  “小姐可是‘清清白白’,哪来的前科?”

  他们对看了一眼,眼光换之间,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然后老爸似乎才有点了然于心,忙笑着打圆场。“是啊…唉…心宇,你看老爸就是这样,老了老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们。“老爸…米瑟夫…”我肯定地说:“你们有事瞒我!”

  “没有!”两人马上异口同声地反驳。

  “有!”

  “没有!”

  “算了,”我说:“反正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老爸!你范建成的女儿不是省油的灯!”

  说完了,我就大大方方的走出去,把那些叔叔手上的信都抱过来,转头对屋里喊着“老爸,既然你不计较,那我可要把信拿回房间看了。你也别紧张,我自己有心上人了,不会被这种麻兮兮的话打动的。”然后,一溜烟地绕到后门进门去。

  我躺在上,把信举得高高,不很专心的透着天花板上的光灯看着。

  谁都知道,情书这档事儿,说起来都是千篇一律的。开头总是“第一次在某某地方遇见你啦!我们发生了某某事啊!”然后就是“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如何又如何,我们可不可以…”

  情书多半是以单恋的孤绝悲伤作收场,在我的印象中,似乎没有什么朋友是靠这种东西“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特别是像我这种主观得近乎任的人,只对自己喜欢的人固执,自然更不容易被情书打动了。

  倒是有一封字迹潦草很丑的信,引起我的注意。

  它竟然引起我的注意,还使我专注得从上坐了起来,将它贴近眼前十公分看。

  我读得很艰难,只因为实在太潦草,他并不刻意好好地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难道没有告诉他完美的字迹是情书成功的第一步?既然自知字丑,为什么不找人找笔呢?

  最后,我终于花了二十几分钟,把这区区的几十个字解读完了,如果没有猜错,我想意思是这样的。

  心宇:

  你上大学了,想不到你竟然会上大学?!我替你开心,真的。好好读下去,知道吗?这一切得之不易…对你,对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

  至于我,唉!我希望你想起我,却又希望你忘了我…

  呵,不过,目前这都是多虑的,因为你一定还没有想起…

  **********

  这个人认识我?显然是我失忆前所认识的人了。他是谁呢?而且,这似乎不像一封情书,内容诚恳得像在写记,简洁得像在写便条,区区几十个字,却直教我心里震了好久。

  一定不止这一封。我想着,又继续在那一堆信里找个字迹一样的信,还没找到,就听见敲门声。

  我埋头苦干,漫不经心地问:“谁呀?”

  抓了一封,不是,署名不一样;再抓一封,署名“无名的人”可是字迹、语气都差太多了。我不信,一定还有…

  “是我。”米瑟夫的声音。

  “喔!”我心不在焉的随口答一声,继续找。

  等了两秒钟,不见我有任何反应,他才忍不住问:“我可以进去吗?”

  “喔!”我不知道我在答什么,魂都飞了。

  “心宇!”米瑟夫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在做什么?那么漫不经心。”

  “你说什么?”我问。

  “我想问你一件事,”他捺着子说:“我可以进去你的房间吗?”

  “请进吧!”我说:“对不起,米瑟夫!我在找东西。”

  米瑟夫…

  **********

  对了,米瑟夫应该…喔!不,是一定知道“他”是谁。

  范心宇,你真是天才!既然米瑟夫自称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话,他十之八九会认识你认识的人啊!

  他一进门,我就过去把他拉过来沿坐下。“米瑟夫,你最好了,你过来帮我看看。”

  “帮你看情书?帮你挑人?”他一头雾水,然后做了结论说:“还是看过本人比较好决定吧!”

  “什么决定?!我又不是挑老公!”我边说边把那封信拿到米瑟夫面前“喏,你看看这个。”

  然后,我开始注意米瑟夫的表情。

  他震惊,很震惊很震惊,震惊得瞠目结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看在眼里,心生一计。

  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谁。

  “米瑟夫。”我小声地喊他。

  而他似乎没听见的样子。

  “米瑟夫。”我只好把音量放大到我自认为可以引起他注意的程度。

  我大胆地做了个假设…信中的人对我是很重要的,而我,对那个人也是很重要的。

  在这个假设之下,我问米瑟夫:“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好想念他,好想见他。”

  “什么?!”米瑟夫猛然抬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我,不相信地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我想见他。”我看着米瑟夫惊悸的一双眼睛,坚决地说。

  “你想起…”才说了一半,那一半我想套出来的话,却被他惊觉而不再说出。他改口冷冷地回答“我又不认识这个人,你看看,他连个名字都没写,别老以为我这么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又可以飞天,又可能适地。”他把信还给我,说:“这个要找也可以…”

  “真的!”我兴奋地问。

  “去庙里掷签呀?你们中国人不是认为这个很灵吗?”他说:“这个我就不能帮你了,我怕和你们的中国神沟通不良。”

  “米瑟夫!”我生气地对他说:“我是很认真、很重视这件事的,你别拿这个开玩笑嘛!”

  他耸耸肩回家“没办法呀!我真的无能为力。”

  “你一定认识他,虽然你不承认,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欺骗我的理由,可是,我用我的脑袋瓜担保,你绝…对…认…识…他。”

  “随你想罗!反正你的想像力总是够强,可以把黑的想成白的,对的想成错的。”他说。

  “也许我做了一百次想法都像你说的那样适得其反,可是!若是这一次错了,我头给你!”我好强地说。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再把头给我。”他笑说:“你说你有心上人,是谁?”

  我把手叉在前,负气地别过头去。“不关你的事!”我没好气地说。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可以当你的头号爱情顾问啊!”“谢啦!不必!”我说:“你连女朋友都没有,没有‘实战经验’,资格不够,不录取。”

  “至少我懂男人。”他说:“这该不假吧!好歹我也当了三十多年的男人了。”

  “你是外国人,不一样,民情风俗不同。”我说。

  “少来,我认识的中国人还比外国男人多呢!其实男人这种动物,是不分品种的,劣都差不多。”他说。

  “我喜欢的人…对不起,刚好就很完美,没有任何劣。”我说。

  “那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他说:“我不会出卖你,一定站在你这一边帮你,你应该相信我才对。”

  “真的?”我问“你敢跟我打勾勾?”

  他一听,马上毫不犹豫地把手指头伸出来。

  当我把手指头勾住他的手指头时,刹那间,心里不觉隐隐作痛了起来。

  似乎曾经有过一个人,也和我勾过手指头,可是后来却失约了。我依稀记得,好难过…

  **********

  是什么人?什么事?都忘了,只有难过的感觉并没有随着失忆而消失。

  于是我明白,有些伤是不会随伤口结痴、剥落,甚至疮疤消去而减少疼痛的。

  那已渐渐变成一种不定时的炸弹,痛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

  “怎么了?”米瑟夫看出我的脸色不对。

  “有人跟我打过勾勾,可是他失约了。”我回答。

  米瑟夫一听,惊讶得问“是谁?谁和你打勾勾,又失约了?”

  “我不记得是谁,只觉得难过。”我坦白说。

  “唉!”他叹了一口气,告诉我“那就别想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忽然想起。

  “我只见过他一次,”我说:“我不能告诉你什么,我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这算滥情吗?”米瑟夫笑着问。

  “我如果滥情…”我看了看那堆信“恐怕这些人将无一幸免,成了我滥情之下的牺牲品。”

  “好吧!告诉我你‘这一面’是在哪里见到的?”

  “医院,他来看我。”我回答。

  “可能是无聊男子。”他轻下断语。

  “他不像。”

  “那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

  “我才觉得你是一相情愿哩!”我说:“米瑟夫,你愈来愈奇怪了,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米瑟夫!”

  “哦。”他眼睛一亮,兴致地凑过来他那张大脸,问:“你可以告诉我‘米瑟夫’这个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吗?”

  “温柔啊!”“嗯。”“有绅士风度啊!”“嗯。”“很有智慧,不会轻下断语。”

  “嗯。”“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我嘟着嘴说;“就像一个打翻醋潭子,没风度到了极点的男人。”

  “我?吃谁的醋?我哪有…”他一脸无辜的辩解着“我是就事论是。”

  “我不跟你说了,反正你对我喜欢的每一个男生都有意见。”

  “真是胡扯!小表,我可没跟你告白过,”他抓起那一堆信,说:“你可得搞清楚。”

  我把信抢回来,对他抢了个鬼脸。

  “别把米瑟夫当敌人。”他说。

  “从你说他是无聊男子的那一秒钟开始,你就是敌人了。”

  “你愿意承认自己刚才口不择言吗?”

  “喔…好吧!”

  “什么‘好吧’?真不够诚意,你没有打从心里认错,”我抗议道:“你敷衍我。”

  “我刚才是太冲动了。你想想,一个你不认识的人跑去看你,不是很荒唐吗?难免有趁人之危之嫌嘛!也不想想自己那时是多么虚弱,多么神智不清。”

  “可是,我觉得我认识他。”

  “我有没有说过,你撞车之后愈来愈神经质了?”这是米瑟夫的结论。

  “可是,米瑟夫,你记得吗?当我回家后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对你说了什么?”

  “你说‘我觉得…我认识你’。”

  “然后,我花了两个星期去回忆,去和你相处,终于把你记起来了。”

  “先决条件是,你必须再见他第二面,第三面…”米瑟夫说。

  “我们会再相见的,”我坚信。“一定会。”

  “我祝福你…你。”米瑟夫说,用一种我解释不出的表情。
( ← ) 上一章   极道恰千金   下一章 ( → )
读者小说网为您提供由沈思瑜最新创作的免费言情小说《极道恰千金》在线阅读,《极道恰千金(完结)》在线免费全文阅读,更多好看类似极道恰千金的免费言情小说,请关注读者小说网(www.ddzz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