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第五十八回马孟起兴兵雪恨曹阿瞒割须弃袍及《三国演义》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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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三国演义  作者:罗贯中 书号:305  时间:2016/9/13  字数:5348 
上一章   第五十八回 马孟起兴兵雪恨 曹阿瞒割须弃袍    下一章 ( → )
  却说献策之人,乃治书侍御史陈群,字长文。问曰:“陈长文有何良策?”群曰:“今刘备、孙权结为齿,若刘备取西川,丞相可命上将提兵,会合淝之众,径取江南,则孙权必求救于刘备;备意在西川,必无心救权;权无救则力乏兵衰,江东之地,必为丞相所得。若得江东,则荆州一鼓可平也;荆州既平,然后徐图西川:天下定矣。”曰:“长文之言,正合吾意。”即时起大兵三十万,径下江南;令合淝张辽,准备粮草,以为供给。

  早有细作报知孙权。权聚众将商议。张昭曰:“可差人往鲁子敬处,教急发书到荆州,使玄德同力拒曹。子敬有恩于玄德,其言必从;且玄德既为东吴之婿,亦义不容辞。若玄德来相助。江南可无患矣。”权从其言,即遣人谕鲁肃,使求救于玄德。肃领命,随即修书使人送玄德,玄德看了书中之意,留使者于馆舍,差人往南郡请孔明。孔明到荆州,玄德将鲁肃书与孔明看毕,孔明曰:“也不消动江南之兵,也不必动荆州之兵,自使曹不敢正觑东南。”便回书与鲁肃,教高枕无忧,若但有北兵侵犯,皇叔自有退兵之策。使者去了。玄德问曰:“今起三十万大军,会合淝之众,一拥而来,先生有何妙计,可以退之?”孔明曰:“平生所虑者,乃西凉之兵也。今杀马腾,其子马超现统西凉之众,必切齿贼。主公可作一书,往结马超,使超兴兵入关,则又何暇下江南乎?”玄德大喜,即时作书,遣一心腹人,径往西凉州投下。

  却说马超在西凉州,夜感一梦:梦见身卧雪地,群虎来咬。惊惧而觉,心中疑惑,聚帐下将佐,告说梦中之事。帐下一人应声曰:“此梦乃不祥之兆也。”众视其人,乃帐前心腹校尉,姓庞,名德,字令明。超问:“令明所见若何?”德曰:“雪地遇虎,梦兆殊恶。莫非老将军在许昌有事否?”言未毕,一人踉跄而入,哭拜于地曰:“叔父与弟皆死矣!”超视之,乃马岱也。超惊问何为。岱曰:“叔父与侍郎黄奎同谋杀,不幸事,皆被斩于市,二弟亦遇害。惟岱扮作客商,星夜走。超闻言,哭倒于地。众将救起。超咬牙切齿,痛恨贼。忽报荆州刘皇叔遣人赍书至。超拆视之。书略曰:“伏念汉室不幸,贼专权,欺君罔上,黎民凋残。备昔与令先君同受密诏,誓诛此贼。今令先君被所害,此将军不共天地、不同月之仇也。若能率西凉之兵,以攻之右,备当举荆襄之众,以遏之前:则逆可擒,可灭,仇辱可报,汉室可兴矣。书不尽言,立待回音。”

  马超看毕,即时挥涕回书,发使者先回,随后便起西凉军马,正进发,忽西凉太守韩遂使人请马超往见。超至遂府,遂将出曹书示之。内云:“若将马超擒赴许都,即封汝为西凉侯。”超拜伏于地曰:“请叔父就缚俺兄弟二人,解赴许昌,免叔父戈戟之劳。”韩遂扶起曰:“吾与汝父结为兄弟,安忍害汝?汝若兴兵,吾当相助。”马超拜谢。

  韩遂便将使者推出斩之,乃点手下八部军马,一同进发。那八部?乃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杨秋也。八将随着韩遂,合马超手下庞德、马岱,共起二十万大兵,杀奔长安来。

  长安郡守钟繇,飞报曹;一面引军拒敌,布阵于野。西凉州前部先锋马岱,引军一万五千,浩浩,漫山遍野而来。钟繇出马答话。岱使宝刀一口,与繇战。不一合,繇大败奔走。岱提刀赶来。马超、韩遂引大军都到,围住长安。钟繇上城守护。长安乃西汉建都之处,城郭坚固。壕堑险深,急切攻打不下。一连围了十,不能攻破。庞德进计曰:“长安城中土硬水碱,甚不堪食,更兼无柴。今围十,军民饥荒。不如暂且收军,只须如此如此,长安唾手可得。”马超曰:“此计大妙!”即时差“令”字旗传与各部,尽教退军,马超亲自断后。各部军马渐渐退去。钟繇次登城看时,军皆退了,只恐有计;令人哨探,果然远去,方才放心。纵令军民出城打柴取水,大开城门,放人出入。至第五,人报马超兵又到,军民竞奔入城,钟繇仍复闭城坚守。

  却说钟繇弟钟进,守把西门,约近三更,城门里一把火起。钟进急来救时,城边转过一人,举刀纵马大喝曰:“庞德在此!”钟进措手不及,被庞德一刀斩于马下,杀散军校,斩关断锁,放马超、韩遂军马入城。钟繇从东门弃城而走。马超、韩遂得了城池,赏劳三军。

  钟繇退守潼关,飞报曹知失了长安,不敢复议南征,遂唤曹洪、徐晃分付:“先带一万人马,替钟繇紧守潼关。如十内失了关隘,皆斩;十外,不干汝二人之事。我统大军随后便至。”二人领了将令,星夜便行。曹仁谏曰:“洪躁,诚恐误事。”曰:“你与我押送粮草,便随后接应。”

  却说曹洪、徐晃到潼关,替钟繇坚守关隘,并不出战。马超领军来关下,把曹三代毁骂。曹洪大怒,要提兵下关厮杀。徐晃谏曰:“此是马超要将军厮杀,切不可与战。待丞相大军来,必有主画。”马超军夜轮来骂。曹洪只要厮杀,徐晃苦苦挡住。至第九,在关上看时,西凉军都弃马在于关前草地上坐;多半困乏,就于地上睡卧。曹洪便教备马,点起三千兵杀下关来。西凉兵弃马抛戈而走。洪迤逦追赶。时徐晃正在关上点视粮车,闻曹洪下关厮杀,大惊,急引兵随后赶来,大叫曹洪回马。忽然背后喊声大震,马岱引军杀至。曹洪、徐晃急回走时,一鼓响,山背后两军截出:左是马超、右是庞德,混杀一阵。曹洪抵挡不住,折军大半,撞出重围,奔到关上。西凉兵随后赶来,洪等弃关而走。庞德直追过潼关,撞见曹仁军马,救了曹洪等一军。马超接应庞德上关。

  曹洪失了潼关。奔见曹曰:“与你十限,如何九失了潼关?”洪曰:“西凉军兵,百般辱骂,因见彼军懈怠,乘势赶去,不想中贼计。”曰:“洪年幼躁暴,徐晃你须晓事!”晃曰:“累谏不从。当晃在关上点粮车,比及知道,小将军已下关了。晃恐有失,连忙赶去,已中贼计矣。”大怒,喝斩曹洪。众官告免。曹洪服罪而退。

  进兵直叩潼关。曹仁曰:“可先下定寨栅,然后打关未迟。”令砍伐树木,起立排栅,分作三寨:左寨曹仁,右寨夏侯渊,自居中寨。次引三寨大小将校,杀奔关隘前去,正遇西凉军马。两边各布阵势。出马于门旗下,看西凉之兵,人人勇健,个个英雄。又见马超生得面如傅粉,若抹朱,细膀宽,声雄力猛,白袍银铠,手执长,立马阵前;上首庞德,下首马岱。暗暗称奇,自纵马谓超曰:“汝乃汉朝名将子孙,何故背反耶?”超咬牙切齿,大骂:“贼!歉君罔上,罪不容诛!害我父弟,不共戴天之仇!吾当活捉生啖汝!”说罢,直杀过来。曹背后于。两马战,斗得**合,于败走。张郃出,战二十合亦败走。李通出,超奋威战,数合之中,一刺李通于马下。超把望后一招,西凉兵一齐冲杀过来。兵大败。西凉兵来得势猛,左右将佐,皆抵当不住。马超、庞德、马岱引百余骑,直入中军来捉曹军中,只听得西凉军大叫:“穿红袍的是曹!”就马上急下红袍。又听得大叫:“长髯者是曹!”惊慌,掣所佩刀断其髯。军中有人将曹割髯之事,告知马超,超遂令人叫拿:“短髯者是曹!”闻知,即扯旗角包颈而逃。后人有诗曰:“潼关战败望风逃,孟德怆惶锦袍。剑割髭髯应丧胆,马超声价盖天高。”

  曹正走之间,背后一骑赶来,回头视之,正是马超。大惊。左右将校见超赶来,各自逃命,只撤下曹。超厉声大叫曰:“曹休走!”惊得马鞭坠地。看看赶上,马超从后使搠来。绕树而走,超一搠在树上;急拔下时,已走远。超纵马赶来,山坡边转过一将,大叫:“勿伤吾主!曹洪在此!”轮刀纵马,拦住马超。得命走。洪与马超战到四五十合,渐渐刀法散,气力不加。夏侯渊引数十骑随到。马超独自一人,恐被所算,乃拨马而回,夏侯渊也不来赶。

  曹回寨,却得曹仁死据定了寨栅,因此不曾多折军马。入帐叹曰:“吾若杀了曹洪,今必死于马超之手也!”遂唤曹洪,重加赏赐。收拾败军,坚守寨栅,深沟高垒,不许出战。超每引兵来寨前辱骂搦战。传令教军士坚守,如动者斩。诸将曰:“西凉之兵,尽使长,当选弓弩之。”曰:“战与不战,皆在于我,非在贼也。贼虽有长,安能便刺?诸公但坚壁观之,贼自退矣。”诸将皆私相议曰:“丞相自来征战,一身当先;今败于马超,何如此之弱也?”

  过了几,细作报来:“马超又添二万生力兵来助战,乃是羌人部落。”闻知大喜。诸将曰:“马超添兵,丞相反喜。何也?”曰:“待吾胜了,却对汝等说。”三后又报关上又添军马。又大喜,就于帐中设宴作贺。诸将皆暗笑。曰:“诸公笑我无破马超之谋,公等有何良策?”徐晃进曰:“今丞相盛兵在此,贼亦全部现屯关上,此去河西,必无准备;若得一军暗渡蒲阪津,先截贼归路,丞相径发河北击之,贼两不相应,势必危矣。”曰:“公明之言,正合吾意。”便教徐晃引兵四千,和朱灵同去径袭河西,伏于山谷之中“待我渡河北同时击之。”、徐晃、朱灵领命、先引四千军暗暗去了。下令,先教曹洪于蒲阪津,安排船筏。留曹仁守寨,自领兵渡渭河。早有细作报知马超。超曰:“今不攻潼关,而使人准备船筏,渡河北,必将遏吾之后也。吾当引一军循河拒住岸北。兵不得渡,不消二十,河东粮尽,兵必,却循河南而击之,可擒矣。”韩遂曰:“不必如此。岂不闻兵法有云:‘兵半渡可击,’待兵渡至一半,汝却于南岸击之,兵皆死于河内矣。超曰:“叔父之言甚善。”即使人探听曹几时渡河。却说曹整兵已毕,分三停军,前渡渭河,比及人马到河口时,光初起。先发兵渡过北岸,开创营寨。自引亲随护卫军将百人,按剑坐于南岸,看军渡河。忽然人报:“后边白袍将军到了!”众皆认得是马超。一拥下船。河边军争上船者,声喧不止。犹坐而不动,按剑指约休闹。只听得人喊马嘶,蜂拥而来,船上一将跃身上岸,呼曰:“贼至矣!请丞相下船!”视之,乃许褚也。口内犹言:“贼至何妨?”回头视之,马超已离不得百余步,许褚拖下船时,船已离岸一丈有余,褚负一跃上船。随行将士尽皆下水,扳住船边,争上船逃命。船小将翻,褚掣刀砍,傍船手尽折,倒于水中。急将船望下水棹去。许褚立于梢上。忙用木篙撑之。伏在许褚脚边。马超赶到河岸,见船已在半河,遂拈弓搭箭,喝令骁将绕河之。矢如雨急。褚恐伤曹,以左手举马鞍遮之。马超箭不虚发,船上驾舟之人,应弦落水;船中数十人皆被倒。其船反撑不定,于急水中旋转。许褚独奋神威,将两腿夹舵摇撼,一手使篙撑船,一手举鞍遮护曹。时有渭南县令丁斐,在南山之上,见马超追甚急,恐伤命,遂将寨内牛只马匹,尽驱于外,漫山遍野,皆是牛马。西凉兵见之。都回身争取牛马,无心追赶,曹因此得。方到北岸,便把船筏凿沉。诸将听得曹在河中逃难,急来救时,已登岸。许褚身被重铠,箭皆嵌在甲上。众将保至野寨中,皆拜于地而问安。大笑曰:“我今几为小贼所困!”褚曰;“若非有人纵马放牛以贼,贼必努力渡河矣。”问曰:“贼者谁也?”有知者答曰:“渭南县令丁斐也。”少顷,斐入见。谢曰:“若非公之良谋,则吾被贼所擒矣。”遂命为典军校尉,斐曰:“贼虽暂去,明必复来。须以良策拒之。”曰:“吾已准备了也。”遂唤诸将各分头循河筑起甬道,暂为寨脚,贼若来时,陈兵于甬道外。内虚立旌旗,以为疑兵;更沿河掘下壕堑,虚土棚盖,河内以兵之:“贼急来必陷,贼陷便可击矣。”却说马超回见韩遂,说:“几乎捉住曹!有一将奋勇负下船去了,不知何人。”遂曰:“吾闻曹选极壮之人,为帐前侍卫,名曰虎卫军,以骁将典韦、许褚领之。典韦已死,今救曹者,必许褚也。此人勇力过人,人皆称为虎痴;如遇之。不可轻敌。”超曰:“吾亦闻其名久矣。”遂曰:“今渡河,将袭我后。可速攻之。不可令他创立营寨。若立营寨,急难剿除。”超曰:“以侄愚意。还只拒住北岸。使彼不得渡河,乃为上策。”遂曰:“贤侄守寨,吾引军循河战,若何?”超曰:“令庞德为先锋,跟叔父前去。”

  于是韩遂与庞德将兵五万,直抵渭南。令众将于甬道两旁之。庞德先引铁骑千余,冲突而来。喊声起处,人马俱落于陷马坑内。庞德踊身一跳。跃出土坑,立于平地,立杀数人,步行砍出重围。韩遂已被困在垓心,庞德步行救之。正遇着曹仁部将曹永,被庞德一刀砍于马下,夺其马,杀开一条血路,救出韩遂,投东南而走。背后曹兵赶来,马超引军接应,杀败曹兵,复救出大半军马。战至暮方回。计点人马,折了将佐程银、张横,陷坑中死者二百余人。超与韩遂商议:“若迁延久,于河北立了营寨,难以退敌;不若乘今夜引轻骑去劫野营。”遂曰:“须分兵前后相救。”于是超自为前部,令庞德、马岱为后应,当夜便行。

  却说曹收兵屯渭北,唤诸将曰:“贼欺我未立寨棚,必来劫野营。可四散伏兵,虚其中军。号炮响时,伏兵尽起,一鼓可擒也。”众将依令,伏兵已毕。当夜,马超却先使成宜引三十骑往前哨探,成宜见无人马,径入中军。军见西凉兵到,遂放号炮。四面伏兵皆出,只围得三十骑。成宜被夏侯渊所杀。马超却自从背后与庞德、马岱兵分三路蜂拥杀来。正是:纵有伏兵能候敌,怎当键将共争先?未知胜负若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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