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卷五十及《宋史》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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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宋史  作者:脱脱、阿鲁图等 书号:10204  时间:2017/3/26  字数:19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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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育 宋绶(子求 从子昌言) 李若谷(子淑 孙寿朋 复圭) 王博文(子畴) 王鬷

  吴育,字卿,建安人也。父待问,与杨亿同州里,每造亿,亿厚礼之。门下少年多易之,亿曰:"彼他所享,非若曹可望也。"累官光禄卿,以礼部侍郎致仕。

  育少奇颖博学,举进士,试礼部第一,中甲科。除大理评事,迁寺丞。历知临安、诸暨、襄城三县。自秦悼王葬汝后,子孙从葬,皆出宦官典护。岁时上冢者,往来呼索扰州县。育在襄城,请凡官所须,具成数,毋容使者妄索,羊豕悉出大官,由是民省供费殆半。宦官过者衔之,或中夜叩县门,索牛驾车,育拒不应。异时宗子所过,纵鹰犬暴民田,入襄城境,辄相戒约,毋敢纵者。

  举贤良方正,擢著作郎、直集贤院、通判苏州。还知太常礼院,奏定礼文,名《太常新礼庆历祀仪》。改右正言,历三司盐铁、户部二判官。寻以本官供谏职。

  元昊僣号,议出兵讨之。群臣曰:"元昊,小丑也,旋即诛灭矣。"育独建言:"元昊虽称蕃臣,其尺赋斗租,不入县官,且服叛不常,请置之,示不足责。且已僣舆服,势必不能自削,宜援国初江南故事,稍易其名,可以顺拊而收之。"不报。复上言:"宜先以文诰告谕之,尚不宾,姑严守御,不足同中国叛臣亟加征讨。且征讨者,贵在神速;守御者,利于持重。羌人剽悍多诈,出没不时,我师乘锐,见小利小胜,必贪功轻进,往往堕贼计中。第严约束,明烽候,坚壁清野,以挫其锋。"时方锐意讨之,既而诸将多覆军者,久之无功,卒封元昊为夏国主,如育所议。

  育又上言:"天下久安,务因循而厌生事,政令纪纲,边防机要,置不复修。一有边警,则仓皇莫知所为,殆稍安静,则又无敢辄言者。若政令修,纪纲肃,财用富,恩信给,赏罚明,将帅练习,士卒精锐,则四夷望风,自无他志。若一不备,则乘间而起矣。"

  又曰:"汉通西域诸国,断匈奴右臂。诸戎内附,虽有桀黠,不敢独叛。唐太宗尝赐回鹘可汗并其相手书,纳其贡奉,厚以金帛。真宗命潘罗支攻杀李继迁,而德明乃降。元昊第见朝廷比年与西域诸戎不通朝贡,乃得以利啗邻境,固其巢,无肘腋之患。跳梁猖獗,彼得以肆而不顾矣。请募士谕唃厮啰及他蕃部,离散其与,使并力以攻,而均其恩赐,此伐谋之要也。"因录上真宗时通西域诸蕃事迹。除同修起居注,遂知制诰,进翰林学士,累迁礼部郎中。

  契丹与元昊构兵,元昊求纳款。契丹使来请勿纳元昊,朝廷未知所答。育因上疏曰:"契丹受恩,为已久。不可纳一叛羌,失继世兄弟之。今二蕃自斗,斗久不解,可观形势,乘机立功。万一过计亟纳元昊,臣恐契丹窥兵赵、魏,朝廷不得元昊毫发之助,而太行东西,且有烟尘之警矣。宜使人谕元昊曰:"契丹汝世姻,一旦自绝,力屈而归我,我所疑也,若无他者,当顺契丹如故,然后许汝归款。"告契丹曰:"已诏元昊,如能投谢辕门,即听内附;若犹坚拒,当为讨之。"如此,则彼皆不能归罪我矣。"于是召两制,出契丹书,令两制同上对,不易育议。

  寻知开封府。居数,发大吏一人,岭外。又得巨盗,积赃万九千缗,狱具而辄再变,帝遣他吏按之,卒伏法。时岁饥多盗,育严赏功之法,尝得盗而未赏者,一切赏之,以明不欺。

  庆历五年,拜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居数月,改参知政事。山东盗起,帝遣中使按视,还奏:"盗不足虑。兖州杜衍、郓州富弼,山东人尊爱之,此可忧也。"帝徙二人于淮南。育曰:"盗诚无足虑者,小人乘时以倾大臣,祸几不可御矣。"事遂寝。章献、章懿太后升祔真宗庙,议者请覃恩,且优赐军士。育曰:"无事而启侥幸,谁为陛下建此议者,请治之。"已而外人多怨执政者,帝以语辅臣。育曰:"此必建议者动摇上听,臣以身许国,何惮此耶?"

  向绶知永静军,为不法,疑通判江中立发其事,因构狱以危法中之,中立自经死。绶宰相子,大臣有营助,傅轻法。育曰:"不杀绶,无以示天下。"卒减死一等,南方。御史唐询请罢制科,帝刊其名付中书,育奏疏驳议,帝因谕辅臣曰:"彼上言者,乞从内批行下,今乃知欺罔也。"育曰:"非睿听昭察,则挟蠹国,靡所不为。愿出姓名按劾,以明国法。"

  育在政府,遇事敢言,与宰相贾昌朝数争议上前,左右皆失。育论辨不已,乃请曰:"臣所辨者,职也;顾力不胜,愿罢臣职。"乃复以为枢密副使。明年大旱,御史中丞高若讷曰:"大臣喧争为不肃,故雨不时若。"遂罢昌朝,而育归给事中班。未几,出知许州,徙蔡州。设伍保法,以检制盗贼。时京师有告妖人千数聚确山者,诏遣中使往召捕者十人。至,则以巡检兵往索之,育曰:"使者得妖人还报?"曰:"然。"曰:"育在此,虽不,聚千人境内,毋容不知。此特乡民用浮图法相聚,以利钱财尔,一弓手召之,可致也。今以兵往,人相惊疑,请留毋往。"中使以为然。顷之,召十人者至,械送阙下,皆无罪释之。而告者伏辜。

  寻以资政殿学士知河南府,徙陕州。上字论诏狱曰:"先王凝旒黈纩,不闻见人之过失也。设有罪,即属之有司。杨仪尝为三司判官,近自御史台移劾都亭驿,械缚过市,人人不测为何等大狱。及闻案具,乃止请求常事。使道路众口纷纷窃议,朝廷之士,人皆自危,岂养廉、示敦厚之道哉。"

  迁礼部侍郎、知永兴军,召兼翰林侍读学士。以疾辞,且请便郡。帝语大臣曰:"吴育刚正可用,第嫉恶太过耳。"因命知汝州,遣内侍赐以中良药。会疾不已,又请居散地,以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司御史台。外台旧不领民事,时张尧佐知河,民讼久不决,多诣育诉。育为辨曲直,判书状尾,尧佐畏惧奉行。复为资政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知陕州,进资政殿大学士。召还,判尚书都省。

  一,侍读中,帝因语及"臣下毁誉,多出爱憎,卿所当慎也。"育曰:"知而形之言,不若察而行之事。圣主之行,如月之明。进一人,使人皆知其善,出一人,使人皆晓其恶,则不能构害,公正可以自立,百王之要道也。"帝数大用,为谏官刘元瑜诬奏育在河南尝贷民出息钱。久之,除宣徽南院使、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判延州。

  夏人既称臣,而并边种落数侵耕为患。庞籍守并州,筑堡备之。育谓:"要契未明而亟城,则羌人必争,争而受患者必麟府也。"移文河东,又遗籍手书及疏于朝,不报。既而夏人果犯河外,陷骁将郭恩,而太原将佐皆得罪去。疾复作,辞不任边事,求解宣徽使,复以为资政殿大学士、尚书左丞、知河中府,徙河南。病革,视事如平,因阅囚辨非罪,窜舞文吏二人。已而卒,年五十五。赠吏部尚书,谥正肃。

  育明果,所至作条教,简疏易行而不可犯。遇事不妄发,发即人不能挠。辨论明白,使人听之不疑。

  初尹开封,范仲淹在政府,因事与仲淹忤。既而仲淹安抚河东,有奏请,多为任事者所沮,育取可行者固行之。其在二府,待问以列卿奉朝请,育不自安,请罢去,不听。及出帅永兴,时待问尚亡恙,肩舆侍,时人荣之。晚年在西台,与宋庠相唱酬,追裴、白遗事至数百篇。体素羸,少时力学,得心疾。后得古方,和丹砂饵之,大醉,一夕而愈。后数发,每发数十乃已。有集五十卷。弟充,为宰相,自有传。

  宋绶,字公垂,赵州平棘人。父皋,尚书度支员外郎、直集贤院。绶幼聪警,额有奇骨,为外祖杨徽之所器爱。徽之无子,家藏书悉与绶。绶母亦知书,每躬自训教,以故博通经史百家,文章为一时所尚。

  初,徽之卒,遗奏补太常寺太祝。年十五,召试中书,真宗爱其文,迁大理评事,听于秘阁读书。大中祥符元年,复试学士院,为集贤校理,与父皋同职。后赐同进士出身,迁大理寺丞。及祀汾,召赴行在,与钱易、陈越、刘筠集所过地志、风物、故实,每舍止即以奏。将祠亳州太清宫,以签书亳州判官事,入为左正言、同判太常礼院。久之,判三司凭由司。建言:"比岁下赦令释逋负,后期未报者六十八州。请于诸路选官考核,欺半月以闻。"于是械系三千二百人,蠲积负数百万。

  擢知制诰、判吏部内铨兼史馆修撰、玉清昭应宫判官。累迁户部郎中、权直学士院,同修《真宗实录》,进左司郎中,遂为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勾当三班院。始诏读唐史,固求解三班以颛进讲。同修国史,迁中书舍人。昭应宫灾,罢二学士。逾年,复翰林学士。史成,迁尚书工部侍郎兼侍读学士。

  时太后犹称制,五一御承明殿,垂帘决事,而仁宗未尝独对群臣也。绶奏言:"唐先天中,睿宗为太上皇,五一受朝,处分军国重务,除三品以下官,决徒刑。宜约先天制度,令群臣对前殿,非军国大事,除拜皆前殿取旨。"书上,忤太后意,改龙图阁学士,出知应天府。太后崩,帝思绶言,召还,将大用,而宰相张士逊沮止之,复加翰林侍读学士。诏定章献明肃、章懿太后祔庙礼,绶援《秋》考仲子之宫、唐坤仪庙故事,请别筑宫曰奉慈庙以安神主,事多采用。

  始置端明殿学士,以命绶,绶固辞。又言:"帝王御天下,在总揽威柄。而一纪以来,令出帘帷。自陛下躬亲万务,内外延首,思见圣政,宜惩违革弊,以新百姓之耳目。而赏罚号令,未能有过于前,岂非三事大臣不能推心悉力,以辅陛下之治耶?顷太后朝多吝除拜,而幸或径取升擢,议者谓恩出太后。今恩赏虽行,又谓自大臣出,非大臣朋罔上,何以得此。朋之为朝廷患,古今同之。或窥测帝旨,密令陈奏;或附会己意,以进退人。大官市恩以招权,小人趋利以售进,此风浸长,有蠹邦政。太宗尝曰:"国家无外忧必有内患。外忧不过边事,皆可预防;共济为内患,深可惧也。"真宗亦曰:"唐朋尤盛,王室遂卑。"愿陛下思祖宗之训,念王业艰难,整齐纲纪,正在今。"张士逊罢,乃拜绶参知政事。

  初,有诏罢修寺观,而章惠太后以旧宅为道观,谏官、御史言之。帝曰:"此太后奁中物也,谏官、御史邀名?"绶进曰:"彼岂知太后所为哉,第见兴土木违近诏,即论奏之。且事有疑似,彼犹指为过,或陛下有大阙失,近臣虽不言,然传闻四方,为圣政之累,何可忽也。太祖尝谓唐太宗为谏官所诋,不以为愧。何若动无过举,使无得而言哉?"

  郭皇后废,帝命绶作诏曰:"当求德阀,以称坤仪。"既而左右引富人陈氏女入宫,绶曰:"陛下乃者正位中宫,不亦与前诏语戾乎?"后数,王曾入对,又论奏之。帝曰:"宋绶亦如此言。"时大臣继有论者,卒罢之。

  帝秋富,天下久无事,绶虑宴乐有渐,乃言:"人心逸于久安,而患害生于所忽。故立防于无事,销变于未萌。事至而应,不亦殆欤?臣愿饬励群司,不以承平自怠。"又上:"驭下之道有三:临事尚乎守,当机贵乎断,兆谋先乎密。能守则不能移,能断则不能惑,能密则事不能挠。愿陛下念之!至若深居燕间,声味以调六气,节宣以顺四时,保养圣躬,宗社之休也。"再迁吏部侍郎。

  时宰相吕夷简、王曾论议数不同。绶多是夷简,而参知政事蔡齐间有所异,政事繇此依违不决,于是四人者皆罢。绶以尚书左丞、资政殿学士留侍讲筵,权判尚书都省。岁余,加资政殿大学士,以礼部尚书知河南府。

  元昊反,刘平、石元孙败没,帝以手诏赐大臣居外者,询攻守之策。绶画十事以献。复召知枢密院事,迁兵部尚书、参知政事。时绶母尚在,绶既得疾,不视事,犹起居自力,区处后事。寻卒,赠司徒兼侍中,谥宣献。

  绶孝谨清介,言动有常。为儿童时,手不执钱。家藏书万余卷,亲自校雠,博通经史百家,其笔札尤妙。朝廷大议论,多绶所财定。杨亿称其文沈壮淳丽,曰:"吾殆不及也。"及卒,帝多取所书字藏中。初,郊祀,绶摄太仆卿。帝问仪物典故,占对辨洽,因上所撰《卤簿图》十卷。子求。

  求字次道,赐进士及第,为馆阁校勘。预苏舜钦进奏院会,出签书集庆军判官。王尧臣修《唐书》,以求习唐事,奏为编修官。持祖母丧,诏令居家修书。卒丧,同知太常礼院。

  石中立薨,子继死,无他子。其孙祖仁疑所服,下礼官议。求谓宜为服三年,当解官,斩衰。同僚援据不一,判寺宋祁是其议,遂定为令。加集贤校理。从宋庠辟,通判西京。为群牧度支判官。坠马伤足,出知亳州。治平中,召为《仁宗实录》检讨官,同修起居注、知制诰、判太常寺。

  英宗在殡,有言宗室服疏者可嫁娶,求以为大行未发引,不可。逾年,又有言者。求言宗室义服,服降而练,可嫁娶矣。坐前后议异,贬秩知绛州。王珪、范镇乞留之,使成《实录》。神宗曰:"典礼,国之所重,而误谬如是,安得无责。"然求议初不误,曾公亮恶礼院刘瑾附求为说,故因是去之。是岁,即诏还。

  徐国公主以夫兄为侄奏官,求疏其天伦,执正之。王安石恶吕公著,诬其言韩琦因人心,如赵鞅兴晋之甲,以逐君侧之恶,出之颍州。求当草制,安石谕旨使明著罪状,求但言敷陈失实。安石怒白于帝,命陈升之改其语,求请解职,未听。

  会李定自秀州判官除御史,求封还词头,遂以本官右谏议大夫奉朝请。策试贤良方正,孔文仲对语切直,擢置优等,安石愈怒,罢文仲。人为求惧,帝独全护之,除史馆修撰、集贤院学士。邓润甫为帝言:"比群臣多尚告讦,非国家之美,宜登用敦厚之士,以变薄俗。"乃加求龙图阁直学士,命修《两朝正史》,掌均国公笺奏。元丰二年,卒,年六十一。特赠礼部侍郎。

  求家藏书三万卷,皆略诵习,于朝廷典故,士大夫疑议,必就正焉。补唐武宗以下《六世实录》百四十八卷,它所著书甚多,学者多咨之。尝建言:"河北、陕西、河东举子,朴茂,而辞藻不工,故登第者少。请令转运使择荐有行艺材武者,特官之,使人材参用,而士有可进之路。又州郡有学舍而无学官,故士轻去乡里以求师,请置学官。"后颇施行之。族弟昌言。

  昌言字仲谟,以荫为泽州司理参军。州有杀人狱,昌言疑其冤,坚请迹捕,果得真犯者。稍迁河发运判官。自济源之官,见道上弃尸若剐剥状者甚众,窃叹郡县之不治。既至河,得凶盗六辈,杀人而鬻之,如是十余年,掩其家,犹得执缚未杀者七人。县吏与市井少年共为胠橐,昌言穷治其渊薮,皆法外行之,而其家人。擢都水监丞。

  熙宁初,河决枣强而北。昌言建议,于二股河口西岸新滩,立土约障水,使之东。候稍深,即断北,纵出葫卢下,以除恩、冀、深、瀛水患。诏从之。提举河渠王亚以为不可成,不如修生堤。朝廷遣翰林学士司马光往视,如昌言策。不两月,决口。光奏昌言独有功,若与同列均受赏,恐不足以劝。诏理提点刑狱资序,迁开封府推官、同判都水监。汴水涨,昌言请訾家口。已而汴绝,监丞侯叔献唱为昌言罪,昌言惧,求知陕州。历濮、冀二州。河决曹村,召判都水监,往护河堤。灵平埽成,转少府监。卒,赠绢二百匹。

  李若谷,字子渊,徐州丰人。少孤游学,依姻家赵况于洛下,遂葬父母缑氏。举进士,补长社县尉。州葺兵营,课民输木,檄尉受之,而吏以不中程,多退斥,苛苦输者,因以取赇;若谷度财,别其长短、大小为程,置庭中,使民自输。

  改大理寺丞、知宜兴县。官市湖洑茶,岁约户税为多少,率取足贫下,若谷始置籍备勾检。茶恶者旧没官,若谷使归之民,许转贸以偿其数。知连州。真宗将朝谒太清宫,选通判亳州。累迁度支员外郎、权三司户部判官,出为京东转运使。会河决白马,调取刍楗,同列卢士伦协三司意,趣刻扰州县,而若谷宽之。士伦不悦,构于朝,徙知陕州。盗聚青灰山久不散,遣牙吏持榜招谕之,盗杀其与自归。改梓州。

  天圣初,判三司户部勾院。使契丹,陛辞,不俟垂帘请对,乃遽诣长殿奏事,罢知荆南。士族元甲恃荫屡犯法,若谷杖之,曰:"吾代若父兄训之尔。"王蒙正为驻泊都监,挟太后姻横肆,若谷绳以法。监司右蒙正,奏徙若谷潭州。

  庭贼数邀商人船杀人,辄投尸水中。尝捕获,以尸无验,每贷死,隶他州。既而逃归,复功劫,若谷擒致之,磔于市。自是寇稍息。累迁太常少卿、集贤殿修撰、知滑州。河啮韩村堤,夜驰往,督兵为大埽,至旦堤完。以右谏议大夫知延州。州有东西两城夹河,秋、夏水溢,岸辄圮,役费不可胜纪。若谷乃制石版为岸,押以巨木,后虽暴水,不复坏。官仓依山而贮谷少,若谷使作囤,囤可贮二万斛,他郡多取法焉。迁给事中、知寿州。豪右多分占芍陂,陂皆美田,夏雨溢坏田,辄盗决。若谷摘冒占田者逐之,每决,辄调濒陂诸豪,使堤,盗决乃止。

  加集贤院学士、知江宁府。卒挽舟过境,寒瘠甚者,留养视之,须温遣去。民丐于道者,以分隶诸僧寺,助给舂爨。还,勾当三班院,进龙图阁直学士、知河南府。贵人多葬洛,敕使须索烦扰,若谷奏令鸿胪预约所调移府,逆为营办。改枢密直学士、知并州。民贫失婚姻者,若谷出私钱助其嫁娶。赘婿、亡赖委去,为立期,不还,许更嫁。并多降人,喜盗窃,籍累犯者,以三人为保,有犯,并坐之,悛者削去籍名。

  进尚书工部侍郎、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拜参知政事。建言:"风俗恶,媺在上之人作而新之。君子小人,各有其类,今一目以朋,恐正人无以自立矣。"帝悟,为下诏谕中外。以耳疾,累上章辞位,罢为资政殿大学士、吏部侍郎、提举会灵观事。以太子少傅致仕,卒,年八十。赠太子太傅,谥康靖。

  若谷资端重,在政府,论议常近宽厚。治民多智虑,恺悌爱人,其去,多见思。少时与韩亿为友,及贵显,婚姻不绝焉。子淑。

  淑字献臣,年十二,真宗幸亳,献文行在所。真宗奇之,命赋诗,赐童子出身。试秘书省校书郎,寇准荐之,授校书郎、馆阁校勘。

  乾兴初,迁大理评事。修《真宗实录》,为检讨官。书成,改光禄寺丞、集贤校理,为国史院编修官。召试,赐进士及第,改秘书郎,进太常丞、直集贤院、同判太常寺,擢史馆修撰,再迁尚书礼部员外郎,上时政十议。改知制诰、勾当三班院,为翰林学士,进吏部员外郎。会若谷参知政事,改侍读学士,加端明殿学士。若谷罢,进本曹郎中,典豫王府章奏。

  以右谏议大夫知许州。岁饥,取民所食五种上之,帝恻然,为蠲其赋。权知开封府,复为翰林学士、中书舍人。言者指其在开封多亵近吏人,改给事中、知郑州。徙河,转尚书礼部侍郎,复为翰林学士。罢端明殿学士,判内铨,复加端明殿学士。

  初,在郑州,作《周陵诗》。国子博士陈求古以私隙讼其议讪朝廷,除龙图阁学士,出知应天府。累表论辨,不报,乃请侍养。明年,复端明、侍读二学士,判太常寺。父丧免官,终丧起复,再为翰林学士。谏官包拯、吴奎等言淑,又尝请侍养父而不及其母,罢翰林学士,以端明、龙图阁学士奉朝请。丁母忧,服除,为端明、侍读二学士。迁户部侍郎,复为翰林学士,而御史中丞张升等又论奏之,不拜,除兼龙图阁学士。由是台郁不得志,出知河中府,暴感风眩,卒。赠尚书右丞。

  淑警慧过人,博习诸书,详练朝廷典故,凡有沿革,帝多谘访。制作诰命,为时所称。其他文多裁取古语,务为奇险,时人不许也。

  初,宋郊有学行,淑恐其先用,因密言曰:""宋",国姓;而"郊"者,非善应也。"又宋祁作《张贵妃制》,故事,妃当册命,祁疑进告身非是,以淑明典故问之,淑心知其误,谓祁曰:"君第进,何疑?"祁遂得罪去,其倾侧险陂类此。尝修《国朝会要》、《三朝训鉴图》、《阁门仪制》、《康定行军赏罚格》,又献《系训》三篇,所著别集百余卷。子寿朋、复圭。

  寿朋字延老。庆历初,与弟复圭同试学士院,赐进士出身,判吏部南曹。使行诸陵,奏言:"昭宪皇后诞育二圣,为国文母,独以合葬安陵,不及时祭,请更其礼。"从之。迁群牧判官,击断甚。皇城卒逻其纵游无度,出知汝州。尽推职田之入归前守杨畋;畋死,又经理其家。以饥岁营州廨劳民,降为荆门军。

  历开封府推官、户部判官、知凤翔府沧州。沧地震,坏城郭帑庾。寿朋以席为屋,督吏采缮葺,未数月,复其旧。括芜田三万顷,纵民耕,择其壮者使习兵。河方北涌,随之,故道狭,寿朋度必东溃,谕居人徙避,后三县四镇果垫焉。司马光出使。荐其能,加直史馆。入直舍人院、同修起居注,进户部、盐铁副使。疏隽任侠,奉祠西太一宫,饮酒食如常时,暴得疾卒。诏中使抚其孥,赐白金三百两。

  复圭字审言。通判澶州。北使道澶,民主驿率困惫。豪杜氏十八家,诡言唐相如晦后,每赇吏免,复圭按籍役之。知滑州。兵匠相忿阋,挥所执铁椎,椎杀争者于厅事,立斩之。徙知相州。

  自太宗时,聚夏人降者五指挥,号"厅子马",子弟相承,百年无它役。复圭斥不如格者,选能骑士补之。为度支判官、知泾州。始时二税之入,三司移折已重,转运使又覆折之,复圭为奏免,民立生祠。历湖北、两浙、淮南、河东、陕西、成都六转运使。浙民以给衙前役,多破产,复圭悉罢遣归农,令出钱助长名人承募,民便之。濒海人赖蛤沙地以生,豪家量受税于官而占为己有,复圭奏蠲其税,分以予民。

  熙宁初,进直龙图阁、知庆州。夏人筑垒于其境,不犯汉地。复圭贪边功,遣大将李信帅兵三千,授信以陈图,使自荔原堡夜出袭击,败还,复圭斩信自解。又澡前,遣别将破其金汤、白豹、西和市,斩首数千级。后七,秉常举国入寇。御史谢景温劾复圭擅兴,致士卒死伤,边民流离,谪保静军节度副使。岁余,知光化军。张商英言:"夏人谋犯久矣,与破金汤适相值,非复圭生事。"乃召判吏部内铨,知曹、蔡、沧州,还为盐铁副使,以集贤殿修撰知荆南,卒。

  复圭临事决,称健吏,与人不以利害避。然轻率躁急,无威重,喜以语侵人,独为王安石所知,故既废即起。

  王博文,字仲明,曹州济人。祖谏,给事太宗藩邸,为西京作坊副使。博文年十六,善属文,举进士开封府,以回文诗百篇为公卷,人谓之"王回文"。淳化三年,太宗亲试进士,以年少罢归。后谏卒官庐州,州守刘蒙叟为言,召试舍人院,为安丰主簿,历南丰尉,有能名。调南剑州军事推官,改大理寺丞,监荆南榷货务,迁殿中丞。陈尧咨荐之,试中书,赐进士第,擢知濠州,历真州。真宗幸亳,权江、淮制置司事。改监察御史、梓州路转运使。以疾,请出知海州,徙密州。负海有盐场,岁饥,民多盗鬻,吏捕之辄抵死。博文请弛盐,候岁丰乃复,从之。除殿中侍御史。

  天禧中,朱能、王先在长安伪为《乾祐天书》,事觉,能既败死,先与其徒就禽,诏博文乘驿按劾。博文唯治首恶,胁从者七人,得以减论。还为开封府判官,丁母忧。

  始,博文幼丧父,其母张氏改适韩氏。及博文在朝,谓子无绝母礼,请得以恩封之。母死,又谓古之为父后者不为出母服,以废宗庙祭也。今丧者皆祭,无害于行服。乃请解官持服,然议者以丧而祭为非礼。服除,为三司户部判官。出为河北转运使,迁侍御史、陕西转运使。

  属羌撒逋渴以族落数千帐叛,既又寇原州柳泉镇、环州鹁鸽泉砦,梧州刺史杜澄、内殿崇班赵世隆战没。博文劾奏内侍都知周文质、押班王怀信为泾原、环庆两路钤辖,提重兵驻大拔砦,玩寇逗留,耗用边费,请用曹玮、田代。既而文质、怀信坐法,遂以玮知永兴军,使节制边事。会玮病不行,又用为泾原路总管,寇遂平。

  迁尚书兵部员外郎,为三司户部副使,再迁户部郎中、龙图阁待制、判吏部内铨、权发遣三司使事。与监察御史崔暨、内侍罗崇勋同鞫真定府曹汭狱。及还,权知开封府,进龙图阁直学士、知秦州。为走马承受贾德昌所毁,徙凤翔府,又徙永兴军。明年,德昌以赃败,改枢密直学士,复知秦州。

  初,沿边军民之逃者必为户畜牧,又或以遗远羌易羊马,故常没者数百人。其禽生羌,则以锦袍、银带、茶绢赏之。间有自归,而中道为夏人所得,亦不能辨,坐法皆斩。博文乃遣习知边事者,密持信纸往招,至则悉贷其罪,由是岁减殊死甚众。朝廷下其法旁路。

  又言河西回鹘多缘互市家秦、陇间,请悉遣出境,戒守臣使讥察之。再迁右谏议大夫,以龙图阁学士复知开封府。都城豪右邸舍侵通衢,博文制表木按籍,命左右判官分撤之,月余毕。出知大名府,迁给事中。召权三司使,遂同知枢密院事,逾月而卒。帝临奠,赠尚书吏部侍郎。

  博文以吏事进,多任剧繁,为政务平恕,常语诸子曰:"吾平生决罪,至刑,未尝不择善水土处,汝曹志之。"然治曹汭狱,议者多谓博文希太后旨,纵崇勋傅致其罪。子畴。

  畴字景彝,以父荫补将作监主簿。中进士第,累迁太常博士。翰林学士宋祁提举诸司库务,荐畴勾当公事。时有宦官同提举者,畴辞于中书曰:"翰林先进,畴恐不得事也。然以朝士大夫而为阉人指使,则畴实之。"

  用贾昌朝荐,改编修《唐书》。仁宗猎近郊,畴引十事以谏。皇祐中,手诏贵戚近习私谒者,畴献《圣政惟公颂》。召试,直秘阁,为开封府推官。宦者李允良诉其叔父死,疑为仇家所毒,请发棺验视,众许之,畴独不可。曰:"苟无实,是无故而暴尸,且安知非允良有?"穷治,果与其叔父家有怨。历三司度支判官、修起居注、知制诰、权判吏部内铨,以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

  时陈升之拜枢密副使,谏官、御史唐介等奏弹升之不当大用,朝廷持不行,介等争数月不已,乃两罢之。而论者谓介等为众人游谈所误。畴疏言:"浮华险薄之徒,往来谏官、御史家,掎摭人罪,浸以成俗,请出诏戒励。"从之。迁给事中。

  英宗既即位,感疾,皇太后垂帘听政。其后帝疾平,犹未御正殿,畴上疏请御朝听政。及永昭陵复土,祭仁宗虞主于集英殿,以宗正卿摄事。畴奏曰:"人子之葬其亲,送形而往,神而返,故虞祭所以安神也。位尊者礼重,礼重者祭多,故天子之虞数至于九。今山陵,嗣君不得亲往,则道路五虞,理可命宗正摄事。若神主既至,则四虞之祭,虽或圣躬未宁,亦宜勉强。况陛下在藩邸,以好古知礼、仁孝聪明闻于中外,此先帝所以托天下也。臣愿始终令德,以全美名。"

  帝既视朝前后殿,而于听事犹持谦抑。畴复上疏曰:"庙社拥佑陛下,起居安平,临朝以时,仅逾半载,而未闻开发听断,德音遏,人情缺然。伏望思太祖、太宗艰难取天下之劳,真宗、仁宗忧勤守太平之力,勉于听决大政,以慰母后之慈。勿为疑贰谦抑,自使盛德暗然不光。"

  未几,又上疏曰:

  董仲舒为武帝言天人之际曰:"事在勉强而已。勉强学问,则闻见广而智益明;勉强行道,则德起而大有功。"陛下起自列邸,光有天命,然而祖宗基业之重,天人顾享之际,所以心治身、正家保国者,尤在于勉强力行也。陛下昔在宗藩,已能务德好学,语言举动未尝越礼,是天有圣贤之资。自疾平以来,于兹半岁,而临朝高拱,无所可否。群臣关白军国之政者益至,其请人主财决者益多,然犹圣心盘桓,无所是非者,何也?得非以初继大统,或虑未究朝廷之事,故谦抑而未皇耶?或者圣躬尚未宁,而不自烦耶?抑有所畏忌而不言耶?苟为谦抑而未皇,则国家万务,旷月废,其势将趋于祸无疑也。若圣躬未能宁,则天下之名医良工,可召于前。而方技不试,药石不进,养疾于身,坐俟岁月,非求全之道也。苟有所畏忌而不言,则又过计之甚也。

  今中外之事,无可疑畏,臣尝为陛下力言之矣。陛下何不坦心布诚、廓开大明以照天下,外则与执政大臣讲求治体,内则于母后请所未至。延礼贤俊,谘访忠直,广所未见,达所未闻。若陛下朝行之,则众心夕安矣。况陛下向居藩邸,夕于侧者,惟一二讲学之师,与左右给使之人耳。修身行己,德业新,而知者无几,则是为善多而得名常少也;然而终能德成行尊,美名远闻,此先帝之所以属心也。今处亿兆之上,有一言动则天下知之,简册书之,比之于昔,是善行易显而美名易成也。然而尚莫之闻者,是不为尔,非不能也。有始有终者,圣贤之能事,在陛下勉强而已。

  畴又上疏车驾行幸,以安人心。时大臣亦有请,帝乃出祷雨,都人瞻望欢呼。数,皇太后还政,畴又上疏:"请诏二府大臣讲求所以尊崇母后之礼。若朝廷严奉之体,与岁时朔望之仪,车服承卫之等威,百司拱拟之制度,它时尊称之美号,外家延赏之恩典,凡可以称奉亲之意者,皆宜优异章大,以发扬母后之功烈,则孝德昭于天下矣。"

  时诏近臣议仁宗配祭。故事,冬、夏至祀昊天上帝、皇地祗,以太祖配;正月上辛祈谷,孟夏雩祀,孟冬祀神州地祇,以太宗配;正月上辛祀感生帝,以宣祖配;季秋大飨明堂、祀昊天上帝,以真宗配。而学士王珪等与礼官上议,以谓季秋大飨,宜以仁宗配,为严父之道。知制诰钱公辅独谓仁宗不当配祭。畴以谓珪等议遗真宗不得配,公辅议遗宣祖、真宗、仁宗俱不得配,于礼意未安。乃献议曰:"请依王珪等议,奉仁宗配飨明堂,以符《大易》配考之说、《孝经》严父之礼。奉迁真宗配孟夏雩祀,以仿唐贞观、显庆故事。太宗依旧配正月上辛祈谷、孟冬祀神州祗,余依本朝故事。如此,则列圣并侑;对越昊穹,厚泽光,垂裕万祀。必如公辅之议,则陷四圣为失礼,导陛下为不孝,违经戾古,莫此为甚。"自此公辅不悦,而朝廷以畴论事有补,帝与执政大臣皆器异之。

  迁翰林学士、尚书礼部侍郎、同提举诸司库务。数月,拜枢密副使。于是公辅言畴望轻资浅,在台素餐,不可大用,又颇荐引近臣可为辅弼者。公辅坐贬。畴在位五十五,卒。帝甚悼惜之,临哭,赐白金三千两,赠兵部尚书,谥忠简。

  畴名臣子,介特,厉风,喜言朝廷事。好治容服,坐立嶷然,言必文,未尝慢戏,吏治审密,文辞严丽。其执政未久、终于位及所享寿,类其父云。

  王鬷字总之,赵州临城人。七岁丧父,哀毁过人。既长,状貌奇伟。举进士,授婺州观察推官。代还,真宗见而异之,特迁秘书省著作佐郎、知祁县,通判湖州。再迁太常博士、提点梓州路刑狱,权三司户部判官。使契丹还,判都磨勘司。以尚书度支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上言:"方调兵决河,而近郡灾歉,民力雕敝,请罢土木之不急者。"改三司户部副使。枢密使曹利用得罪,鬷以同里为利用所厚,出知湖州,徙苏州。还为三司盐铁副使。

  时龙图阁待制马季良方用事,建言京师贾人常以价居茶盐引,请官置务收市之。季良挟章献姻家,众莫敢迕其意,鬷独不可,曰:"与民竞利,岂国体耶!"擢天章阁待制、判大理寺、提举在京诸司库务,安抚淮南,权判吏部内铨,累迁刑部。

  益、利路旱饥,为安抚使,以左司郎中、枢密直学士知益州。戍卒有夜焚营、杀马、胁军校为者,鬷潜遣兵环营,下令曰:"不者敛手出门,无所问。"于是众皆出,命军校指者,得十余人,即戮之。及旦,人莫知也。其为政有大体,不为苛察,蜀人爱之。拜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景祐五年,参知政事。明年,迁尚书工部侍郎、知枢密院事。

  天圣中,鬷尝使河北,过真定,见曹玮,谓曰:"君异当柄用,愿留意边防。"鬷曰:"何以教之?"玮曰:"吾闻赵德明尝使人以马榷易汉物,不如意,杀之。少子元昊方十余岁,谏曰:"我戎人,本从事鞍马,而以资邻国易不急之物,已非策,又从而斩之,失众心矣。"德明从之。吾尝使人觇元昊,状貌异常,他必为边患。"鬷殊未以为然也。比再入枢密,元昊反,帝数问边事,鬷不能对。及西征失利,议刺乡兵,又久未决。帝怒,鬷与陈执中、张观同罢,鬷出知河南府,始叹玮之明识。未几,得暴疾卒。赠户部尚书,谥忠穆。

  鬷少时,馆礼部尚书王化基之门,枢密副使宋湜见而以女之。宋氏亲族或侮易之,化基曰:"后三十年,鬷富贵矣。"果如所言。

  论曰:吴育刚毅不挠,而设施无闻,其才不逮志者与?宋绶博洽明,若谷务长厚,博文习吏事,当仁宗时,先后与政,仅能恭慎寡过,保有禄位,施及后嗣。求、淑俱练达典故,傅以文采,而淑以倾险败德,视畴之介特,数建忠谋,则贤不肖之相去远矣。王鬷不留意曹玮之言,卒以昧于边事见黜,宜哉!

  
部分译文

  宋绶,字公垂,赵州平棘县人。父亲宋皋,任尚书度支员外郎、直集贤院等职。宋绶小时聪明机,额上生有奇特的骨头,深受外祖父杨徽之的器重和宠爱。杨徽之无子,家中藏书都送给了宋绶。宋绶的母亲也知书达礼,经常亲自训导儿子,宋绶因此博通经史百家,所写的文章为当时人所推崇。

  当初,杨徽之死后,留下一份奏折,请求将外孙宋绶录用做太常寺太祝。十五岁时,宋绶被召到中书省考试,宋真宗喜爱他的文章,因此升他为大理评事,准他随意到国家珍藏图书馆中读书。大中祥符元年(1008),再参加学士院考试,任集贤院校理,与父亲宋皋同任一样的官。后被赐同进士出身,升大理寺丞。到皇帝在汾祭河神时,又召宋绶一起同行,与钱易、陈越、刘筠等负责搜集所过地方的方志、风土人物、历史掌故,每停留一地他们就将这些上奏告诉皇帝。将要在亳州太清宫祭祀时,任宋绶为签书亳州判官事,又进升为左正言、同判太常礼院。较长时间之后,又任判三司凭由司。曾提建议说:“去年下大赦释放逃犯罪人,但过期没向朝廷报告执行情况的州府多达六十八州。请在各路选派官员专门考核监督执行,规定半个月时必须上报。”于是被掉枷锁释放者达三千二百人,免除积蓄负担达数百万。

  升任知制诰,担任吏部内铨兼史馆修撰、玉清昭应宫判官。积功升到户部郎中、权直学士院,参加《真宗实录》修撰,进升左司郎中,最后做了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勾当三班院。开始受皇上指示读唐朝历史,坚持向三班学者求教然后谨慎地给皇帝讲述。参加修撰国史,升中书舍人。昭应宫发生火灾,宋绶被免去两学士的头衔。一年后,又恢复翰林学士。史书修成后,他升任尚书工部侍郎兼侍读学士。

  当时太后仍代行皇帝的职权,每五来一次承明殿,垂帘听政,裁决大事,而宋仁宗却未曾单独接见臣下。宋绶上奏说“:唐朝先天年间,睿宗做太上皇,每五上朝一次,处理军国大事,任免三品以下的官吏,裁决各种服苦役的刑罚。现在也应该参照唐朝先天时的制度,下令群臣在前殿上奏汇报,若不是军国大事,任免官吏之类都可直接听取皇帝的旨意。”奏书送上后,因违背太后意愿,宋绶被降为龙图阁学士,调出京城任应天知府。太后去世后,皇帝想起宋绶当此言,便将他召回来,准备重用,但被宰相张士逊阻止,只复任翰林侍读学士。皇上下诏议定章献明肃和章懿太后神主礻付入国庙祭祀的礼节,宋绶根据《秋》中仲子的宫庙和唐朝仪坤庙的旧例,请求另筑建一宫,取名叫奉慈庙,专门安置她们的神主,这些建议大多都被皇上采用。

  宋朝开始设置端明殿学士,命宋绶担任此职,宋绶坚决辞谢。又说:“帝王统治天下,最重要的是总揽权柄。而近十年来,政令都出自帘帷之后的皇太后。自从陛下亲自处理各种事务,朝廷内外,都翘首盼望您的圣明之政,因此您应该惩办违令犯法者,革除弊政,让老百姓耳目一新。而今赏罚号令,没有比以往更差的了,难道不是三公大臣不能推心尽力来辅佐陛下的统治吗?从前太后执政时对于提拔官吏,做得太吝啬,而有的恶佞幸小人,却能被破格提拔超升,舆论认为是太后的恩典。如今对官吏的恩赏政策虽然施行,但人们却又说是出自大臣,若非大臣们互相勾结欺瞒皇上,怎会如此?拉帮结作为朝廷的一大弊病,古今都一样。或者窥测皇帝旨意,再密令下官依此陈奏;或者传达圣旨时附会自己的主意,以此决定官吏的升降进退。大臣施恩揽权,小人买官逐利,此风渐长,有害国家政治。太宗曾说:‘国家无外忧必有内患。外忧不过是边疆战争,都可预防;恶之人共同勾结为内患,就极为可怕。’真宗也说‘:唐朝时拉帮结最严重,王室因此衰弱。’希望陛下思祖宗的训示,念王业的艰难,整顿纲纪,现在正是时候了。”宰相张士逊免职后,皇帝于是任命宋绶为参知政事。

  当初,皇上有令停止修建各种寺庙道观,而章惠太后却将旧宅第改作道观,谏官、御史都提出此事。皇帝说:“此是太后的奁中财产,谏官、御史批评此事难道是要博取名声?”宋绶进谏说“:他们怎知此是太后所作所为呢?只是见到大兴土木违背最近的诏令,就上奏议论。而且这事只是有些疑似,他们还指责为过借,要是陛下有大缺失,近臣虽不说,然而传到四方都知,成为圣明政治的拖累,又怎能忽视?太祖曾说:唐太宗被谏官诋毁,还不以为愧,为何不做到行为无过错,使得谏官们没有话可说呢?”

  郭皇后被废掉后,皇帝命宋绶起草诏书说:“应当求得品德和门第高贵的人,以便与坤的名义相符。”后来左右的人引富人陈氏女入宫,宋绶说:“陛下难道要将下的人来作为后宫的主人,这不是与前诏书的话相矛盾吗?”几后,王曾上奏时,也劝谏此事。皇帝说:“宋绶也如此说。”当时大臣们相继议论劝谏,皇帝终于不立陈氏做皇后。

  皇帝年纪已大,天下又长期太平,宋绶考虑到贪图安乐之风有所增长,便说:“人心沉溺于安逸过久,灾患祸害便会在疏忽时发生。所以应在无事时设防,在还未萌芽时便将变消灭。事来了再应付,岂不危险?臣希望皇上能整顿、勉励各级部门,不因天下太平便自己怠惰。”又上奏说:“驾驭下级之道有三点:办事坚守原则,当机立断,周密地事先分析。能坚持原则则人不能改变他,能果敢决断则不会被惑,能周密地谋划则事情不能扰他。希望陛下记住这三点!若能在后宫中深居简出,声乐口味能与六气相调和,节敛和宣能顺随四时变化,保养圣体,那便是国家与宗庙的福!”

  当时宰相吕夷简、王曾在多次议论大事时意见不同。宋绶多支持吕夷简,而参知政事蔡齐偶然会有不同意见,国家政事因此依违不能决定,于是四人都被罢免。宋绶以尚书左丞、资政殿学士身份留下侍奉皇上给他讲课,权判尚书都官。一年多后,又加官做资政殿大学士,又以礼部尚书身份出任河南知府。

  西夏赵元昊叛,刘平、石元孙兵败战亡,皇帝亲下手诏向居守在外地的大臣们询求攻守的计策。宋绶谋划了十件大事进奏。复又被升任知枢密院事,后升兵部尚书、参知政事。当时宋绶母亲尚在人世,宋绶得病后,不能处理政事,但仍坚持饮食起居自力,并准备好自己后事。不久去世,被追赠为司徒兼侍中,谥“宣献”

  宋绶生孝顺、谨慎、清廉、耿直,说话做事很有规律。儿童时,手不抓钱。家中藏书万余卷,亲自校雠,博通经史百家,他的札记尤为妙。朝廷重大问题的讨论,多由宋绶裁定。杨亿称赞他的文章深沉、端庄、淳厚、亮丽,他说“:我可能不及他。”到宋绶去世,皇帝多取他所写的字藏在宫之中。当初,举行郊祀,宋绶担任太仆卿。皇帝向他请教礼仪典故,他回答得清晰深刻,并上呈所撰写的《卤簿图》十卷。他的儿子叫宋求。

  
  宋求,字次道,赐进士及第,初任馆阁校勘。因参加苏舜钦进奏院的集会,被调离京城,出任集庆军判官。王尧臣修《唐书》,因为宋习唐朝的事情,便上奏请他担任编修官。后因祖母去世服丧,皇帝下诏令他住在家中修史书。服丧完毕,任同知太常礼院。

  石中立去世后,他的儿子也死了,没有其他儿子。他的孙子石祖仁对服丧的礼节疑惑不懂,便交给礼官讨论。宋求说应服三年的丧,并应辞官,斩衰。同僚们援引依据不统一,判寺宋祁也同意宋求的说法,于是将此定为制度。升任集贤校理。后应宋庠的请求,随他出任西京通判。后任群牧度支判官。因从马上跌下来伤了足,被降为亳州知府。治平年间,被朝廷召去担任《仁宗实录》检讨官,任同修起居注、知制诰、判太常寺等职。

  宋英宗殡丧期间,有人说皇族宗室成员血缘关系较疏远的在丧期也可以婚嫁,宋求认为先皇帝还没有出殡,绝不可以婚嫁。一年后,又有人这么说。宋求说宗室普遍服丧,由穿丧服降到穿练服时,便可以嫁娶婚姻了。因为他的说法前后互相矛盾,被贬职为绛州知府。王王圭、范镇乞求朝廷留他,让他完成《仁宗实录》。宋真宗说:“典礼制度,是国家大事,而谬误得如此,哪能没有责任。”宋求的议论最初本没错,但曾公亮痛恨礼院里的刘瑾附和宋求的说法,所以要借此除去他。当年,宋求就被诏令回京。

  徐国公主将丈夫的兄长认作侄儿,并上奏官府,宋求上疏说这是了天伦,应将她抓捕正法。王安石不喜欢吕公著,诬陷吕说过韩琦想要利用人心,如当年赵鞅在晋起兵,借此驱逐君主身边的恶人臣,将吕公著降为颍州知府。宋求准备草拟诏书时,王安石传旨给他,要他在诏书中说明吕公著的罪状,而宋求却只说他敷陈失实。王安石发怒,告诉皇帝,皇帝命陈升之将诏书中的话改了,宋求请求解除自己官职,皇帝没批准。

  遇上李定自秀州判官升任御史,宋求将委任诏书封回不发,于是李定以本官右谏议大夫身份升为朝请大夫。主持贤良方正的考试,因为孔文仲对答时语言切直不阿,便将他评为优等。王安石更加愤怒,罢免了孔文仲。人们都为宋求担忧,而皇帝却保护他,并任他为史馆修撰、集贤院学士。邓润甫对皇帝说“:近来大臣们多喜欢互相攻击告发,并非国家的好现象,应该提拔任用敦厚的人,以便改变这种浅薄的风气。”于是升宋求为龙图阁直学士,命他修著《两朝正史》,掌管均国公的笺奏。元丰二年(1079)去世,享年六十一岁。特例追赠为礼部侍郎。

  宋求家中藏书达三万卷,都略地阅读诵习过,所以他对朝廷典故很熟悉,士大夫们每有疑议,必前来请求指正。他补修了唐武宗以下的《六世实录》共一百四十八卷,所著的其他著作很多,学者们大都参考这些书。曾建议说“:河北、陕西、河东等籍的举子,性格厚朴扎实,但辞藻却不工巧华丽,所以中进士的较少。请下令转运使选择那些有品行材艺武略的人,特例给他们升官,使人材能充分发挥其作用,而士子们有可以进升的途径。又各州郡只有学校而无学官,所以学生士子容易离开本乡本土到外面去拜师求学,请求在各州县设立学官。”后来朝廷多能实行他的建议。他的族弟有一个宋昌言。

  王博文,字仲明,曹州济县人。祖父王谏,曾在宋太宗没即位前的王府任职,做过西京作坊副使。王博文十六岁时,会写文章,在开封府考进士时,用一百篇回文诗作为考卷,人称他为“王回文”淳化三年(992),宋太宗亲自考试进士,王博文因为年纪小被遣回家里。后祖父王谏在庐州做官时死了,庐州太守刘蒙叟为他讲话,王博文被召到京城参加舍人院考试。后任安丰县主簿,任南丰县尉时,以才干突出著名。调任南剑州军事推官,改任大理寺丞,监守荆南榷市货务,升殿中丞。经陈尧咨推荐,参加中书省考试,被赐进士及第,提升为濠州知州,历任真州知府。宋真宗巡视亳州时,他任权江、淮制置司事。改任监察御史、梓州路转运使。因生病,请求调离京城出任海州知府,后调任密州知府。海边有盐场,当年闹饥荒,老百姓很多都去盗卖海盐,官吏一旦将他们捕捉便动辄处以死罪。王博文请求放松盐,等年成丰收时再恢复,朝廷同意。升任殿中侍御史。

  天禧年间(1017~1021),朱能、王先在长安伪造《乾。。天书》,事被发觉,朱能失败战死,王先与部下被捕,皇帝下诏王博文乘驿车前往治罪惩处。王博文只惩治了首恶分子,而七个从犯得到减罪从轻论处。回京后任开封府判官,遇上他母亲去世。

  当初,王博文幼年丧父,他的母亲张氏改嫁韩氏。到王博文在朝做官时,他说儿子不能绝弃对母亲应尽的礼,请求依恩诰封他的母亲。母亲死了,他又说古代作为父亲的后代,儿子不能为改嫁的母亲服丧,那样会废了自家祖庙的祭礼。现在有丧的人都可祭祀,与穿丧服不冲突。于是请求免官服丧,然而舆论认为服丧时祭祀是不符合礼节的。服丧完后,任三司户部判官。出任河北转运使,升侍御史、陕西转运使。

  已臣服的羌人撒逋渴以部落数千户叛,后又侵犯原州柳泉镇、环州鹁鸽泉寨,梧州刺史杜澄、内殿崇班赵世隆阵亡。王博文上奏弹劾内侍都知周文质、押班王怀信两人身为泾原、环庆两路钤辖,带领重兵驻守大拔寨时,玩忽敌寇,逗留不前,耗用边防军费,请求用曹玮、田两人取代二职。后来周文质、王怀信两人被治罪,于是任曹玮知永兴军,使他负责节制边防军事。遇上曹玮生病不能赴任,又用田做泾原路总管,敌寇因此被平定。

  升尚书兵部员外郎,任三司户部副使,再升户部郎中、龙图阁待制、判吏部内铨、权发遣三司使事。与监察御史崔暨、内侍罗崇勋一同审理真定府曹氵内一案。回京后,任权知开封府,后进升龙图阁直学士,任秦州知州。被走马承受贾德昌毁谤,调任凤翔府知事,又调为永兴军知事。第二年,贾德昌因贪赃枉法之事败,王博文改任枢密直学士,再任秦州知州。

  当初,沿边一带逃亡的军民必定被已归服宋朝的羌族户收留当作农奴役使,或者被送给远方羌人换羊马,因此常有数百数百的人失踪。他们若擒捕了没有归服朝廷的生羌、户便会用锦袍、银带、茶绢之类的东西奖赏他们。偶尔也有人自己返回来,但中途又被西夏人抓住,也不能分辨,都依法处斩。王博文于是派遣熟悉边防事务的人,秘密带着信符前往招抚,只要他们回来便都免其罪,由此每年都要减少很多被诛杀处死的人。朝廷将此法推广到其他邻近各路执行。

  他又说河西的回鹘人有很多因为经商做买卖而移居在秦、陇之间,请朝廷将他们全部遣送出境,令守将严密检查。再升为右谏议大夫,以龙图阁学士身份复任开封府知府。都城中富豪权贵的住宅侵占街道,王博文制作木表丈量,命令左右判官分头将违法侵占的建筑拆除,用了一月多时间完成。出任大名府知事,升给事中。后被召回京城任代理三司使,最后任同知枢密院事,过了一个月便去世。皇帝亲自前往祭奠,追赠他为尚书吏部侍郎。

  王博文因做官能干受到进用,多次担任繁难复杂地区的长官,为政尽力宽恕平和,常对儿子们说:“我平生裁决罪犯,即使是判放的刑,也未尝不私下挑选一个水土好的地方来处置,你们应当记住。”但审理曹氵内一案,舆论多认为王博文为了得到太后的赏识,纵容了罗崇勋供,以便罗致他的罪状。他的儿子叫王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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