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崔徐何邢鲍司马传及《三国志》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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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三国志  作者:陈寿 书号:10162  时间:2017/3/26  字数:20455 
上一章   崔毛徐何邢鲍司马传    下一章 ( → )
  崔琰字季珪,清河东武城人也。少朴讷,好击剑,尚武事。年二十三,乡移为正,始感激,读《论语》、《韩诗》。至年二十九,乃结公孙方等就郑玄受学。学未期,徐州黄巾贼攻破北海,玄与门人到不其山避难。时谷籴县乏,玄罢谢诸生。琰既受遣,而寇盗充斥,西道不通。于是周旋青、徐、兖、豫之郊,东下寿,南望江、湖。自去家四年乃归,以琴书自娱。

  大将军袁绍闻而辟之。时士卒横暴,掘发丘陇。琰谏曰:“昔孙卿有言:”士不素教,甲兵不利,虽汤武不能以战胜。‘今道路暴骨,民未见德,宜敕郡县俺骼埋胔,示憎怛之爱,追文王之仁。“绍以为骑都尉。后绍治兵黎,次于延津,琰复谦曰:”天子在许,民望助顺,不如守境述职,以宁区宇“。绍不听,遂败于官渡。及绍卒,二子争,争得琰。琰称疾固辞,由是获罪,幽于囹圄,赖夔、陈琳营救得免。

  太祖破袁氏,领冀州牧,辟琰为别驾从事,谓琰曰:“昨案户籍,可得三十万众,故为大州也。”琰对曰:“今天下分崩,九州幅裂,二袁兄弟亲寻干戈,冀方蒸庶暴骨原野。未闻王师仁声先路,存问风俗,救其涂炭,而校计甲兵,唯此为先,斯岂鄙州士女所望于明公哉!”太祖改容谢之。于时宾客皆伏失

  太祖征并州,留琰傅文帝于邺。世子仍出田猎,变易服乘,志在驱逐。琰书谏曰:“盖闻盘于游田,《书》之所戒,鲁隐观鱼,《秋》讥之。此周、孔之格言,二经之明义。殷鉴夏后,《诗》称不远,于卯不乐,《礼》以为忌,此又近者之得失,不可不深察也。袁族富强,公子宽放,盘游滋侈,义声不闻,哲人君子,俄有斯之志,熊?

  罴?壮士,堕于噬之用,固所以拥徒百万,跨有河朔,无所容足也。今邦国殄瘁,惠康未洽,士女企踵,所思者德。况公亲御戎马,上下劳惨,世子宜遵大路,慎以行正,思经国之高略,内鉴近戒,外扬远节,深惟储副,以身为宝。而猥袭虞旅之服,忽驰骛而陵险,志雉兔之小娱,忘社稷之为重,斯诚有识所以恻心也。唯世子燔翳捐褶,以众望,不令老臣获罪于天“。世子报曰:”昨奉嘉命,惠示雅数,使燔翳捐褶。翳已坏矣,褶亦去焉。后有此比,蒙复诲诸。“

  太祖为丞相,琰复为东西曹椽属征事。初授东曹时,教曰:“君有伯夷之风,史鱼之直。贪夫慕名而清,壮士尚称而厉,斯可以率时者已。故授东曹,往践厥职。”魏国初建,拜尚书。时未立太子,临菑侯植有才而爱。太祖狐疑,以函令密访于外。唯琰板答曰:“盖闻《秋》之义,立子以长,加五官将仁孝聪明,宜承正统。琰以死守之。”植,琰之兄女婿也。太祖贵其公亮,喟然叹息,迁中尉。

  琰声姿高畅,眉目疏朗,须长四尺,甚有威重,朝士瞻望,而太祖亦敬惮焉。琰尝荐巨鹿杨训,虽才好不足,而清贞守道,太祖即礼辟之。后太祖为魏王,训发表称赞功伐,褒述盛德。时人或笑训希世浮伪,谓琰为失所举。琰从训取表草视之,与训书曰:“省表,事佳耳!时乎时乎,会当有变时。”琰本意讥论者好谴呵而不寻情理也。有白琰此书傲世怨谤者,太祖怒曰:“谚言‘生女耳’,‘耳’非佳语。‘会当有变时’,意指不逊。”于是?罚?琰为徒隶,使人视之,辞不挠。太祖令曰:“琰虽见刑,而通宾客,门若市人,对宾客虬须直视,若有所瞋。”遂赐琰死。

  始琰与司马朗善,晋宣王方壮,琰渭朗曰:“子之弟,聪哲明允,刚断英跱,殆非子之所及也。”朗以为不然,而琰每秉此论。琰从弟林,少无名望,虽姻族犹多轻之,而琰常曰:“此所谓大器晚成者也,终必远至。”涿郡孙礼、卢毓始入军府,琰又名之曰:“孙疏亮亢烈,刚简能断,卢清警明理,百炼不消,皆公才也。”后林、礼、毓咸至鼎辅。及琰友人公孙方、宋阶早卒,琰抚其遗孤,恩若己子。其鉴识笃义,类皆如此。

  初,太祖忌,有所不堪者,鲁国孔融、南许攸、娄圭,皆以恃旧不虔见诛。而琰最为世所痛惜,至今冤之。

  玠字孝先,陈留平丘人也。少为县吏,以清公称。将避荆州。未至,闻刘表政令不明,遂往鲁。太祖临兖州,辟为治中从事。玠语太祖曰:“今天下分崩,国主迁移,生民废业,饥馑亡,公家无经岁之储,百姓无安固之志,难以持久。今袁绍、刘表,虽士民众强,皆无经远之虑,未有树基建本者也。夫兵义者胜,守位以财,宜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军资,如此则霸王之业可成也。”太祖敬纳其言,转幕府功曹。

  太祖为司空丞相,玠尝为东曹掾,与崔琰并典选举。其所举用,皆清正之士。虽于时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终莫得进。务以俭率人,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廉节自励,虽贵宠之臣,舆服不敢过度。太祖叹曰:“用人如此,使天下人自治,吾复何为哉!”文帝为五官将,亲自诣玠,属所亲眷。玠答曰:“老臣以能守职。幸得免戾,今所说人非迁次,是以不敢奉命。”大军还邺,议所并省。玠请谒不行,时人惮之,咸省东曹。乃共白曰:“旧西曹为上,东曹为次,宜省东曹。”太祖知其情,令曰:“出于东,月盛于东,凡人言方,亦复先东,何以省东曹?”遂省西曹。初,太祖平柳城,班所获器物,特以素屏风素冯几赐玠,曰:“君有古人之风,故赐君古人之服。”玠居显位,常布衣蔬食,抚育孤兄子甚笃,赏赐以振施贫族,家无所余。迁右军师。魏国初建,为尚书仆,复典选举。时太子未定,而临菑侯植有宠,玠密谏曰:“近者袁绍以嫡庶不分,覆宗灭国。废立大事,非所宜闻。”后群僚会,玠起更衣。太祖目指曰:“此古所谓国之司直,我之周昌也。”

  崔琰既死,玠内不悦。后有白玠者:“出见黥面反者,其子没为官奴婢,玠言曰‘使天不雨者盖此也’。”太祖大怒,收玠付狱。大理钟繇诘玠曰:“自古圣帝明王,罪及子。《书》云:”左不共左,右不共右,予则孥戮女。‘司寇之职,男子入于罪隶,女子入于稿。汉律,罪人子没为奴婢,黥面。汉法所行黥墨之刑,存于古典。

  今真奴婢祖先有罪,虽历百世,犹有黥面供官,一以宽良民之命,二以宥并罪之辜。此何以负于神明之意,而当致旱?案典谋,急恒寒若,舒恒燠若,宽则亢,所以为旱。

  玠之吐言,以为宽,以为急也?急当霖,何以反旱?成汤圣世,野无生草,周宣令主,旱魃为。亢旱以来,积三十年,归咎黥面,为相值不?卫人伐邢,师兴而雨,罪恶无征,何以应天?玠讥谤之言,于下民,不悦之声,上闻圣听。玠之吐言,势不独语,时见黥面,凡为几人?黥面奴婢,所识知?何缘得见,对之叹言?时以语谁?见答云何?

  以何月?于何处所?事已发,不得隐欺,具以状对。“玠曰:”臣闻萧生缢死,困于石显;贾子放外,谗在绛、灌;白起赐剑于杜邮;晁错致诛于东市;伍员绝命于吴都:斯数子者,或妒其前,或害其后。臣垂龆执简,累勤取官,职在机近,人事所窜。属臣以私,无势不绝,语臣以冤,无细不理。人情利,为法所,法于利,势能害之。

  青蝇横生,为臣作谤,谤臣之人,势不在他。昔王叔、陈生争正王廷,宣子平理,命举其契,是非有宜,曲直有所,《秋》嘉焉,是以书之。臣不言此,无有时、人。说臣此言,必有征要。乞蒙宣子之辨,而求王叔之对。若臣以曲闻,即刑之,方之安驷之赠;赐剑之来,比之重赏之惠。谨以状对。“时桓阶、和洽进言救玠。玠遂免黜,卒于家。太祖赐棺器钱帛,拜子机郎中。

  徐奕字季才,东莞人也。避难江东,孙策礼命之。奕改姓名,微服还本郡。太祖为司空,辟为掾属,从西征马超。超破,军还。时关中新服,未甚安,留奕为丞相长史,镇抚西京,西京称其威信。转为雍州刺史、复还为东曹属。丁仪等见宠于时,并害之,而奕终不为动。出为魏郡太守。太祖征孙权,徙为留府长史,谓奕曰:“君之忠亮,古人不过也,然微太严。昔西门豹佩韦以自缓,夫能以柔弱制刚强者,望之于君也。今使君统留事,孤无复还顾之忧也。”魏国既建,为尚书,复典选举,迁尚书令。

  太祖征汉中,魏讽等谋反,中尉杨俊左迁。太祖叹曰:“讽所以敢生心,以吾爪牙之臣无遏防谋者故也。安得如诸葛丰者,使代俊乎!”桓阶曰:“徐奕其人也。”

  太祖乃以奕为中尉,手令曰:“昔楚有子玉,文公为之侧席而坐;汲黯在朝,淮南为之折谋。《诗》称‘邦之司直’,君之谓与!”在职数月,疾笃乞退,拜谏议大夫,卒。

  何夔字叔龙,陈郡夏人也。曾祖父熙,汉安帝时官至车骑将军。夔幼丧父,与母兄居,以孝友称。长八尺三寸,容貌矜严。避淮南。后袁术至寿,辟之,夔不应,然遂为术所留。久之,术与桥蕤惧攻围蕲,蕲为太祖固守。术以夔彼郡人。胁令说蕲。夔谓术谋臣李业曰:“昔柳下惠闻伐国之谋而有忧,曰;‘吾闻伐国不问仁人,斯言何为至于我哉’!遂遁匿灊山。术知夔终不为己用,乃止。术从兄山太守遗母,夔从姑也,是以虽恨夔而不加害。

  建安二年,夔将还乡里,度术必急追,乃问行得免,明年到本郡。顷之,太祖辟为司空掾属。时有传袁术军者,太祖问夔曰:“君以为信不?”夔对曰:“天之所助者顺,人之所助者信。术无信顺之实,而望天人之助,此不可以得志于天下。夫失道之主,亲戚叛之,而况于左右乎!以夔观之,其必矣。”太祖曰:“为国失贤则亡。君不为术所用;,不亦宜乎!”太祖严,掾属公事,往往加杖;夔常畜毒药,誓死不辱,是以终不见及。出为城父令。迁长广太守。郡滨山海,黄巾未平,豪杰多背叛,衰谭就加以官位。长广县人管承,徒众三千余家,为寇害。议者举兵攻之。夔曰:“承等非生而乐也,习于,不能自还,未被德教,故不知反善。今兵迫之急,彼恐夷灭,必并力战。攻之既未易拔,虽胜,必伤吏民。不如徐喻以恩德,使容自悔,可不烦兵而定。”乃遣郡丞黄珍在,为陈成败,承等皆请服。夔遣吏成弘领校尉,长广县丞等郊奉牛酒,诣郡。牟平贼从钱,众亦数千,夔率郡兵与张辽共讨定之。东牟人王营,众三千余家,胁昌县为。夔遣吏王钦等,授以计略,使离散之。旬月皆平定。

  是时太祖始制新科下州郡,又收租税绵绢。夔以郡初立,近以师旅之后,不可卒绳以法,乃上言曰:“自丧已来,民人失所,今虽小安,然服教浅。所下新科,皆以明罚敕法,齐一大化也。所领六县。疆域初定,加以饥馑,若一切齐以科,恐或有不从教者。有不从教者不得不诛,则非观民设教随时之意也。先王辨九服之赋以殊远近,制三典之刑以平治,愚以为此郡宜依远域新邦之典,其民间小事,使长吏临时随宜,上不背正法,下以顺百姓之心。比及三年,民安其业,然后齐之以法,则无所不至矣。”

  太祖从其言。征还,参丞相军事。海贼郭祖寇暴乐安、济南界,州郡苦之。太祖以夔前在长广有威信,拜乐安太守。到官数月,诸城悉平。

  人为丞相东曹掾。夔言于太祖曰:“自军兴以来,制度草创,用人未详其本,是以各引其类,时忘道德。夔闻以贤制爵,则民慎德;以庸制禄,则民兴功。以为自今所用,必先核之乡间,使长幼顺叙,无相逾越。显忠直之赏,明公实之报,则贤不肖之分,居然别矣。又可修保举故不以实之令,使有司别受其负。在朝之臣,时受教与曹并选者,各任其责。上以观朝臣之节,下以争竞之源,以督群下,以率万民,如是则天下幸甚。”太祖称善。魏国既建,拜尚书仆。文帝为太子,以凉茂为太傅,夔为少傅;特命二傅与尚书东曹并选太子诸侯官属。茂卒,以夔代茂。每月朔,太傅入见太子,太子正法服而礼焉;他无会仪。夔迁太仆,太子与辞,宿戒供,夔无往意;乃与书请之,夔以国有常制,遂不往。其履正如此。然于节俭之世,最为豪汰。文帝践阼,封成亭侯,邑三百户。疾病,屡乞逊位。诏报曰:“盖礼贤亲旧,帝王之常务也。以亲则君有辅弼之勋焉,以贤则君有醇固之茂焉。夫有德者必有报,今君疾虽未瘳,神明听之矣。君其即安,以顺朕意。”薨,谥曰靖侯。子曾嗣,咸熙中为司徒。

  刑颙、字子昂,河间鄚人也。举孝廉,司徒辟,皆不就。易姓字,适右北平,从田畴游。积五年,而太祖定冀州。颙谓畴曰:“黄巾起来二十余年,海内鼎沸,百姓流离。

  今闻曹公法令严。民厌矣,极则平。请以身先。“遂装还乡里。田畴曰:”刑颙,民之先觉也。“乃见太祖,求为乡导以克柳城。

  太祖辟颙为冀州从事,时人称之曰:“德行堂堂刑子昂。”除广宗长,以故将丧弃官。有司举正,太祖曰:“颙笃于旧君,有一致之节。”勿问也。更辟司空掾,除行唐令,劝民农桑,风化大行。人为丞相门下督,迁左冯翊,病,去官。是时,太祖诸子高选官属,令曰:“侯家吏,宜得渊深法度如刑颙辈。”遂以为平原侯植家丞。颙防闲以礼,无所屈挠,由是不合。庶子刘桢书谏植曰:“家丞刑颙,北王之彦,少秉高节,玄静淡泊,言少理多,真雅士也。桢诚不足同贯斯人,并列左右。而桢礼遇殊特,颙反疏简,私惧观者将谓君侯习近不肖,礼贤不足,采庶子之华,忘家丞之秋实,为上招谤,其罪不小,以此反侧。”后参丞相军事,转东曹掾。初,太子未定,而临菑侯植有宠,丁仪等并赞冀其美。太祖问颙,颙对曰:“以庶代宗,先世之戒也。愿殿下深重察之!”

  太子识其意,后遂以为太子少傅,迁太傅。文帝践阼,为侍中尚书仆,赐爵关内侯,出为司隶校尉,徙太常。黄四年薨,子友嗣。

  鲍勋字叔业,泰山平人也,汉司隶校尉鲍宣九世孙。宣后嗣有从上能泰山者,遂家焉。勋父信,灵帝时为骑都尉,大将军何进遣东募兵。后为济北相,协规太祖,身以遇害。语在《董卓传》、《武帝纪》。建安十七年,太祖追录信功,表封勋兄邵新都亭侯。辟勋丞相掾。

  二十二年,立太子,以勋为中庶子。徙黄门侍郎,出为魏郡西部都尉,太子郭夫人弟为曲周县吏,断盗官布,法应弃市。太祖时在谯,太子留邺,数手书为之请罪。勋不敢擅纵,具列上。勋前在东宫,守正不挠,太子固不能悦,及重此事,恚望滋甚。会郡界休兵有失期者,密敕中尉奏免勋宫。久之,拜侍御史。延康元年,太祖崩,太子即王位,勋以驸马都尉兼侍中。

  文帝受禅,勋每陈“今之所急,唯在军农,宽惠百姓,台榭苑囿,宜以为后。”文帝将出游猎,勋停车上疏曰:“臣闻五帝三王,靡不明本立教,以孝治天下。陛下仁圣恻隐,有同古烈。臣冀当继踪前代。令万世可则也。如何在谅暗之中,修驰骋之事乎!

  臣冒死以闻,唯陛下察焉“。帝手毁其表而竟行猎,中道顿息,问侍臣曰:”猎之为乐,何如八音也?“侍中刘晔对曰:”猎胜于乐。“勋抗辞曰:”夫乐,上通神明,下和人理,隆治致化,万邦咸乂。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况猎,暴华盖于原野,伤生育之至理,栉风休雨,不以时隙哉?昔鲁隐现渔于棠,《秋》讥之。虽陛下以为务,愚臣所不愿也。“因奏:”刘晔佞谀不忠,阿顺陛下过戏之言。昔梁丘据取媚于遄台,晔之谓也。

  请有司议罪以清皇朝。“帝怒作,罢还,即出勋为右中郎将。

  黄初四年,尚书令陈群、仆司马宣王并举勋为宫正,宫正即御史中丞也。帝不得已而用之,百寮严惮,罔不肃然。六年秋,帝征吴,群臣大议,勋面谏曰:“王师屡征而未有所克者,盖以吴、蜀齿相依,凭阻山水,有难拔之势故也。往年龙舟飘,隔在南岸,圣躬蹈危,臣下破胆。此时宗庙几至倾履,为百世之戒。今又劳兵袭远,费千金,中国虚耗,令黠虏玩威,臣窃以为不可。”帝益忿之,左迁勋为治书执法。

  帝从寿还,屯陈留郡界。太守孙邕见,出过勋。时营垒未成,但立标埒,邕行不从正道,军营令史刘曜推之,勋以堑垒未成,解止不举。大军还洛,曜有罪,勋奏绌遣,而曜密表勋私解邕事。诏曰:“勋指鹿作马,收付廷尉。”廷尉法议:“正刑五岁”三官驳:“依律罚金二斤”帝大怒曰:“勋无活分,而汝等敢纵之!收三官已下付刺,当令十鼠同。”太尉钟繇、司徒华歆、镇军大将军陈群、侍中辛毗、尚书卫臻、守廷尉高柔等并表“勋父信有功于太祖”求请勋罪。帝不许,遂诛勋。勋内行既修,廉而能施,死之,家无余财。后二旬,文帝亦崩,莫不为勋叹恨。

  司马芝字子华,河内温人也。少为书生,避荆州,于鲁山遇贼,同行者皆弃老弱走,芝独坐守老母。贼至,以刃临芝,芝叩头曰:“母老,唯在诸君!”贼曰:“此孝子也,杀之不义。”遂得免害,以鹿车推载母。居南方十余年,躬耕守节。

  太祖平荆州,以芝为菅长。时天下草创,多不奉法。郡主簿刘节,旧族豪侠,宾客千余家,出为盗贼,入吏治。顷之,芝差节客王同等为兵,掾史据白:“节家前后未尝给繇,若至时藏匿,必为留负。”芝不听,与节书曰:“君为大宗,加股肱郡,而宾客每不与役,既众庶怨望,或声上闻。今条同等为兵,幸时发遣。”兵已集郡,而节藏同等,因令督邮以军兴诡责县,县掾史穷困,乞代同行。芝乃驰檄济南,具陈节罪。

  太守郝光素敬信芝,即以节代同行,青州号芝“以郡主簿为兵。”迁广平令。征虏将军刘勋,贵宠骄豪,又芝故郡将,宾客子弟在界数犯法。勋与芝书,不着姓名,而多所属托,芝不报其书,一皆如法。后勋以不轨诛,关者皆获罪,而芝以见称。

  迁大理正。有盗官练置都厕上者,吏疑女工,收以付狱。芝曰:“夫刑罪之失,失在苛暴。今赃物先得而后讯其辞,若不胜掠,或至诬服。诬服之情,不可以拆狱。且简而易从,大人之化也。不失有罪,庸世之治耳。今宥所疑,以隆易从之义,不亦可乎!”

  太祖从其议。历甘陵、沛、平太守,所在有绩。黄初中,人为河南尹,抑强扶弱,私请不行。会内官以事托芝,不敢发言,因芝伯父董昭。昭犹惮芝,不为通。芝为教与群下曰:“盖君能设教,不能使吏必不犯也。吏能犯教,而不能使君必不闻也。夫设教而犯,君之劣也;犯教而闻,吏之祸也。君劣于上,吏祸于下,此政事所以不理也。

  可不各勉之哉!“于是下吏莫不自励。门下循行尝疑门干盗簪,干辞不符,曹执为狱。

  芝教曰:“凡物有相似而难分者,自非离娄,鲜能不惑。就其实然,循行何忍重借一簪轻伤同类乎!其寝勿问。”

  明帝即位,赐爵关内侯。顷之,特进曹洪母当,与临汾公主侍者共事无涧神系狱。

  卞太后遣黄门诣府传令,芝不通,辄敕洛狱考竟,而上疏曰:“诸应死罪者,皆当先表须报。前制书祀以正风俗,今当等所犯妖刑,辞语始定,黄门吴达诣臣,传太皇太后令。臣不敢通,惧有救护,速闻圣听,若不得已,以垂宿留。由事不早竟,是臣之罪,是以冒犯常科,辄敕县考竟,擅行刑戮,伏须诛罚。”帝手报曰:“省表,明卿至心,奉诏书,以权行事,是也。此乃卿奉诏之意,何谢之有?后黄门复往,慎勿通也。”芝居官十一年,数议科条所不便者。其在公卿间,直道而行。会诸王来朝,与京都人交通,坐免。

  后为大司农。先是诸典农各部吏民,末作治生,以要利人。芝奏曰:“王者之治,祟本抑末,务农重谷。《王制》:”无三年之储,国非其国也。‘《管子区言》以积谷为急。方今二虏未灭,师旅不息,国家之要,惟在谷帛。武皇帝特开屯田之官,专以农桑为业。建安中,天下仓廪充实,百姓殷足。自黄初以来,听诸典农治生,各为部下之计,诚非国家大体所宜也。夫王者以海内为家,故《传》曰:“百姓不足,君谁与足!’富足之由,在于不失时而尽地力。今商旅所求,虽有加倍之显利,然于一统之计,已有不赀之损,不如垦田益一亩之收也。夫农民之事田,自正月耕种,耘锄条桑,耕熯种麦,获刈筑场,十月乃毕。治廪系桥,运输租赋,除道理梁,熯涂室屋,以是终岁,无不为农事也。今诸典农,各言‘留者为行者宗田计,课其力,势不得不尔。不有所废,则当素有余力。’臣愚以为不宜复以商事杂乱,专以农桑为务,于国计为便。”明帝从之。

  每上官有所召问,常先见掾史,为断其意故,教其所以答之状,皆如所度。芝亮直,不矜廉隅。与宾客谈论,有不可意,便面折其短,退无异言。卒于官,家无余财,自魏迄今为河南尹者莫及芝。

  芝亡,子岐嗣,从河南丞转廷尉正,迁陈留相。梁郡有系囚,多所连及,数岁不决。

  诏书徙狱于岐属县,县请豫治牢具。岐曰:“今囚有数十,既巧诈难符,且已倦楚毒,其情易见。岂当复久处囹圄!”及囚至,诘之,皆莫敢匿诈,一朝决竞,遂超为廷尉。

  是时大将军专权,尚书何晏、邓飏等为之辅冀。南圭泰尝以言进指,考系廷尉。飏讯狱,将致泰重刑。岐数飏曰:“夫枢机大臣,王室之佐,既不能辅化成德,齐美古人,而乃肆其私忿,枉论无辜。使百姓危心,非此焉在?”飏于是惭怒而退。岐终恐久获罪,以疾去官。居家未期而卒,年三十五。子肇嗣。

  评曰:“徐奕、何夔、刑颙贵尚峻厉,为世名人。玠清公素履,司马芝忠亮不倾,庶乎不吐刚茹柔。崔琰高格最优,鲍勋秉正无亏,而皆不免其身,借哉!《大雅》贵”既明且哲“,《虞书》尚”直而能温“,自非兼才,畴克备诸!

  
译文

  (崔琰传、玠传、徐奕传、邢颙传、鲍勋传、何夔传、司马芝传)

  崔琰传,崔琰字季皀,清河郡东武城县人。年少时性格朴实,言辞迟钝,喜好击剑,热衷于武功。二十三岁时,乡里按规定将他转为正卒,才开始感慨发奋,研读《论语》、《韩诗》。到了二十九岁时,与公孙方等人结,到郑玄门下求学。学了没有一年,徐州的黄巾军攻破了北海,郑玄与其弟子到不其山躲避兵难。那时买进的粮谷十分缺乏,郑玄只好停止授学,辞谢众学生。崔琰既被遣散,又到处都是盗寇,西去的道路不通,于是周旋于青、徐、兖、豫四州郊野,向东到过寿,向南也几乎到了长江、庭湖地区。自离开家乡四年后才归,在家中以弹琴读书自娱。大将军袁绍听说后征召崔琰。当时袁绍的士兵专横暴,挖掘坟墓,崔琰规劝说:“昔日荀况有过这样的话:‘对士兵平素不进行教训,战斗力就不会强大,即使是商汤、周武王那样的人,也不能凭借他们作战取得胜利。’现在道路上尸骨暴,百姓未见到您的德政,应该命令各个郡县掩埋尸骸,以显示您的为死者伤痛的爱心,追随周文王的仁慈之举。”袁绍让崔琰作了骑都尉。红

  后来袁绍在黎县带兵,将部队驻扎在延津渡口,崔琰又规劝说:“天子现在许昌,百姓的愿望支持顺从朝廷的一方,我部不如谨守治境,向天子述职,以便安定这一地区。”袁绍却不听从,于是在官渡大败。等到袁绍死后,他的两个儿子互相争斗,争着想得到崔琰。崔琰说自己有病,坚决推辞,因此获罪,被关进了监狱,依靠夔、陈琳营救,才免于一死。太祖打败袁氏后,兼任冀州牧,征召崔琰任别驾从事,对崔琰说:“昨天查核户籍,可以达到三十万之多,冀州可称得上是大州了。”崔琰回答说:“现在九州分裂,袁尚、袁谭兄弟二人大动干戈,冀州地区的百姓尸骨遍野。没有听说王师以仁政为先导,访问民风民俗,救民于水火,反而却算计甲兵多少,把它当成头等大事,这难道是我们这个州的男女百姓所期望于明公您的吗?”太祖肃然动容,向他表示歉意。

  当时宾客都大惊失。太祖征讨并州,留下崔琰在邺城辅佐文帝。文帝照旧外出打猎,改换服装、车辆,兴趣全在追逐猎物上。崔琰上疏规劝说:“曾听说周文王不敢以打猎为乐,《尚书》记载此事以为后人借鉴;鲁隐公外出观鱼,《秋》因其非礼而讥刺之。这是周公、孔子的格言,两部经典所阐明的大义。夏桀无道,成为商朝的一面镜子,《诗经》说‘殷鉴不远’;王者的疾不该举乐,《礼记》记载此事作为忌戒。这又是比较切近的得失成败的事例,不可以不深思明察啊。袁氏家族富强,而其公子放纵,游玩作乐,极为奢侈,正义之举天下不闻,明哲君子,顷刻间便离去,勇武壮士,不肯为其尽爪牙之用。这就决定了袁氏虽然拥有百万民众,地跨整个河北,却没有立足之地。现今国家衰败,恩惠的施予尚不普遍,男女百姓企望、想念德政。况且您父亲亲自参与戎马征讨,上上下下,操劳辛苦,世子您应当遵循正道,谨慎地使行为端正,思虑治国的最高战略,对内有所鉴戒,对外发扬高远的节,深加思索你太子的责任,宝贵你的身份。而您却失了身份地穿着管理山泽园囿者的卑的服装,急急地四处奔驰,身临险地,志向只限于猎获野兔子这类小小的娱乐,忘了国家社稷才是最重要的,这实在使有识者痛心啊。希望世子您烧毁猎具,舍弃行旅戎服,以足众人的愿望,不让老臣获罪于天。”世子答复说:“昨天奉悉您谆谆的教诲,要我烧猎具、弃戎服。现在猎具都已焚毁,戎服也已去了。以后再有类似的错误,还望您再次给我教诲。”太祖作了丞相,崔琰又作了东西曹掾属征事。起初授予他东曹职务时文告说:“您具有伯夷的风范,史鱼的耿直,贪夫因敬仰您的大名而变得清廉,壮士因崇尚您的名声而更加勉励自己,这是可以作为时代表率的。所以授予东曹之职,你去履行职责吧。”魏国刚刚建立,任命崔琰为尚书。这时尚未立太子,临菑侯曹植有才华而且有爱心。太祖怀疑犹豫,发出信函命令在外地秘密访探。只有崔琰信不封口答复说:“我知道《秋》有长子当立的大义,并且五官中郎将曹丕仁孝聪明,应当承继大统。崔琰将用死来坚守这个原则。”曹植,本是崔琰哥哥的女婿,太祖十分赞赏崔琰的大公无私和高风亮节,喟然叹息,调其职为中尉。崔琰体态雄伟,声音洪亮,眉目疏朗,须长四尺,很有威重的仪态,朝廷中人很是敬仰,而太祖对他也有几分敬畏。崔琰曾经推荐过巨鹿人杨训,说他虽然才能不足,却清廉贞洁,遵守正道,太祖于是以礼征召了杨训。后来太祖作魏王,杨训上表称赞太祖功绩,夸述太祖的盛德。当时有人讥笑杨训虚伪地合权势,认为崔琰荐人不当。崔琰从杨训那里取来表文的草稿一看,写信给杨训说:“读表文,是事情做得好罢了!时代啊时代,总有变化的时候。”崔琰的本意是讽刺那些批评者好谴责呵斥而不寻求合于情理。有人却报告说崔琰这封信是傲世不怨恨咒骂,太祖发怒说:“谚语说‘不过生了个女儿罢了’。‘罢了’(译按:原文为“耳”)不是个好词。‘会有变的时候’,意思很不恭顺。”从此罚崔琰为徒隶,派人去看他,崔琰言谈表情一点也没有屈服的意思。太祖的令文说:“崔琰虽然受刑,却与宾客来往,门庭若市,接待宾客时胡须卷曲,双目直视,好像有所怨忿。”于是赐令崔琰死。原先崔琰与司马朗友善,晋宣王司马懿正值壮年,崔琰对司马朗说:“你的弟弟聪明哲公允,刚强果断英勇,几乎不是你能比得上的。”司马朗认为不是这样,而崔琰总是坚持这个看法。崔琰的堂弟崔林,年少时没有名望,即使是亲戚也大多轻视他,崔琰却常说:“这是个所谓大器晚成的人,最终必定有远大的发展。”涿郡的孙礼、卢毓刚刚进入魏王军府,崔琰又评论说:“孙礼诚信耿直,刚毅果断,卢毓清醒机警,深明事理,百折不挠,都是可做三公的人才。”后来崔林、孙礼、卢毓都官至宰辅。还有,崔琰的朋友公孙方、宋阶早逝,崔琰抚养他们的遗孤,那份恩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他的明鉴卓识,笃于情义,大都像这个样子。

  本来,太祖性格忌刻,凡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人,如鲁国人孔融、南人许攸、娄圭,都因仗着自己是太祖的老朋友,有所不恭被诛杀。而崔琰最被世人所痛惜,至今为他抱冤。

  玠传,玠字孝先,陈留郡平丘县人。年轻时为县吏,以清廉公正著称。他本想到荆州躲避战,尚未到达,听说刘表政令不严明,于是改往鲁县。太祖治理兖州,征召他为治中从事。玠对太祖说:“现今国家分裂,君主流离,民众失业,饥饿亡,公家没有能维持一年的储备,百姓没有安定的心思,这种状况是难于持久的。现在袁绍、刘表虽然兵民众多,力量强盛,却都没有长远的考虑,没有树立基础、建设根本的人。用兵之事,合乎正义的才能取胜,保守权位需要财力,因此,应当拥戴天子以命令那些不肯臣服的人,致力于耕植业,积蓄军用物资,这样,称霸称王的大业就可以成功了。”太祖郑重地采纳了他的意见,转任他为幕府功曹。太祖任司空、丞相时,玠曾做过东曹掾,与崔琰一起主持选举,他所推荐任用的都是清廉正直的人士,那些在当时有盛名而行为虚浮、不务根本的人,始终没有得到引荐任用。他力求以俭朴作风为人表率,因此全国士人无不以廉洁的守自我勉励,即使是宠臣,车马服饰也不敢超越制度。太祖感叹说:“用人能做到这样,使天下人自己治理自己,我还有什么可做的呢!”魏文帝作五官中郎将时,亲自去见玠,托他任用自己的亲属。玠答复说:“老臣我因为能够恪守职责,才幸而得以免于获罪。现在您所提到的人不合升迁的次第,因此我不敢奉行您的命令。”大军返回邺城,商议撤并官职。玠对以私情向他求官的一概拒绝,当时一些人很害怕他,都想要撤除东曹。于是他们一起禀告说:“依旧制,西曹为上,东曹为次,应该撤销东曹。”太祖知道其中实情,下令说:“太阳出于东方,月亮明于西方,凡人说到方位,也是先说东方,为什么要撤东曹?”于是省弃了西曹。起初,太祖平定柳城,分赏所缴获的器物,特意把素屏风、素凭几赐给玠,说:“您有古人的风范,所以赐给您古人的用具。”玠居显要之位,却常常穿布衣吃素菜,抚育哥哥的儿子尽心尽意,所得的赏赐用来救济贫苦族人,自己家里没有多余的财物。玠后来升任右军师。魏国刚刚建立时,玠作尚书仆,又主持选举。当时太子还没有确定,而临菑侯曹植受到恩宠,玠秘密地劝告太祖说:“近来袁绍因为嫡子庶子不分,导致家破国亡。废立太子是件大事,废长子而另立,可不是我所愿意听到的消息。”后来群臣聚会,玠起身去厕所,太祖用眼睛看着他说:“他正是古人所说的国中正直之士,是我的周昌啊!”崔琰被杀之后,玠心中不高兴。后来有人检举玠说:“玠出门看见脸上刺字的造**犯人,那人的子儿女被籍没为官家奴婢,就说:‘使老天不下雨的原因大概就是这个吧。’”太祖大怒,把玠逮捕下狱。大理寺卿钟繇责问玠说:“自古圣明帝王惩治犯罪,都连及儿。《尚书》说:‘车左不尽车左的职责,车右不尽车右的职责,我不但要杀了你们,还要罚你们的儿为奴。’《周礼》所记司寇的职分:将犯罪的男人没入官府为奴隶,女人没入官府作舂米的苦役。

  汉朝法律:罪人的子儿女没入官府作奴婢,脸上刺字。汉朝法律所实行的脸上刺字的刑罚,在古代经典中已有记载。现今真的奴婢祖先有罪,即使经历百代,还是要接受脸上刺字供官府役使的惩罚,一则可以宽减良民的劳役负担,二则饶恕犯人死罪,这怎么会违背神明的意志而导致旱灾?按照《尚书》经典的说法,法令峻急,则天气寒冷,法令平缓,则天气炎热,法令宽松,则气过盛,所以造成旱灾。玠你说这样的话,是认为魏王的法令过宽了呢,还是过严了呢?如果是过严了,应当导致雨连绵,怎么会反而天旱?成汤时代可称圣世,可田野不生青草,周宣王是好的君主,但当时也是大旱成灾。眼下的大旱发生以来,已有三十年之久,归罪于给犯人脸上刺字,这联系得上吗?秋时卫人征伐邢国,本来是干旱天气,但刚出兵天就下雨,要不是邢国罪恶确凿,怎么会感应上天?你玠讥刺诽谤的言论已传到百姓当中,心怀不的声音,魏王已有所闻。玠你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不是自言自语,当时你看见的脸上刺字者,总共是几个人?那些黥面的奴婢,你认识吗?为什么能够见到那些人,对他们叹息谈话?当时你这些话是对谁说的?他是怎样回答的?是在几月几?在什么地方?事情已经暴,不得隐瞒欺骗,要原原本本地写出供状。”玠说:“我听说萧望之自杀,是因为石显的陷害;贾谊被放,是因为周、灌婴的谗言中伤;白起被赐剑自刎于杜邮,晁错被斩首于东市,伍子胥命断于吴都。这几位人士的遭遇,都是由于有人公开妒忌,或是由于有人在背后暗害。我自年少时就作县吏,积累勤勉取得官职,我的职务处在中枢机要之所,牵涉复杂的人事关系。

  如有人以私情请托,他再有权势我也要加以拒绝,如有人将冤屈告诉我,再细微的事件我也要审理。人的本心是想无限制地追求私利,这是法律所止的,谁要按照法律去止非法求利,有权势的人就可能陷害他。进谗言的小人就像青蝇一样一哄而起,对我进行诽谤,诽谤我的肯定不是其他人。过去王叔、陈生与伯舆在朝廷上争辩曲直,范宣子进行评断,他叫双方举出证词,这样使是非曲直各得其所。《秋》称许此事,因此加以记载。我并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也谈不上什么时间、对象。说我说过,则必须有证据。我请求得到范宣子那样的评辨,和王叔那样的诬陷者对质。如果曲在于我,行刑的日子,我就会像得到安车驷马的赠予那样安然就死;送来让我自杀的赐剑,我将把它比作重赏的恩惠。谨以此状作为申诉如上。”当时桓阶、和洽进谏营救玠。玠于是被免刑、废黜,后来死在家中。太祖赐给棺木、祭器、钱和绢帛,授给他的儿子机郎中的官职。

  徐奕传,徐奕字季才,东莞人。曾经到江东避难,孙策以礼聘任他。徐奕更名,身着平民服装回到原郡。太祖任司空,征召徐奕为掾属,随从西征马超。马超败,太祖军返回。当时关中刚刚被征服,还不很安定,太祖留下徐奕任丞相长史,坐镇管理西京,西京人称颂他的威信。后转任雍州刺史,又恢复为东曹掾。丁仪等人在当时很受宠信,都设法陷害徐奕,而徐奕的地位始终不为其所动。又出任魏郡太守。太祖征讨孙权,调徐奕为留府长史。太祖对他说:“您的忠贞亮节,古人也不能超过,但稍微过于严峻了。过去西门豹佩带皮绳以缓解自己的急,能以柔弱克制刚强的策略,是我们希望于您的。现在让您统管留守大事,我就不再有后顾之忧。”魏国建立之后,徐奕任尚书,又掌管选举事宜,调任尚书令。太祖征讨汉中时,魏讽等人谋反,中尉杨俊因此被降职,太祖叹息说:“魏讽之所以萌生叛的心思,是因为作为我的爪牙的大臣们没有能遏制内防备阴谋的人。怎样能得到像诸葛丰那样的人,让他们替代杨俊呢?”桓阶说:“徐奕就是这样的人。”太祖于是用徐奕为中尉,手书令文说:“过去楚国有子玉在,晋文公为此席不安坐;汉朝有汲黯在,淮南王因此不敢谋反。《诗经》有‘国家的正直之士’的说法,说的就是您啊!”徐奕任中尉职几个月,病重请求退职,被授为谏议大夫,不久去世。

  何夔传,何夔字叔龙,陈郡夏人。曾祖父何熙,汉安帝时官做到车骑将军。何夔幼年就死去了父亲,和母亲、哥哥住在一起,以孝顺母亲友爱兄长而著称。身长八尺三寸,容貌庄重严肃。他避到了淮南。后来袁术到寿,徵召他,何夔不肯应召,但却被袁术扣留。过了很久,袁术和桥蕤一起围攻蕲,蕲被太祖牢固防守。袁术因为何夔是蕲那个郡的人,想要胁迫他去游说蕲投降.何夔对袁术的谋臣李业说: “过去柳下惠听到要征伐别国的图谋就脸上带有忧虑的神色,说‘我听说征伐别国是不用询问仁德之人的,这样的话为什么问到我这裏来呢’!”于是逃走躲到潜山.袁术知道何夔终究不会为自己效力,就中止了胁迫他去蕲。袁术的堂兄山太守袁遣的母亲,是何夔的堂姑,所以袁术虽恨何夔却不加害于他。

  建安二年,何夔打算返回家乡,估计袁术一定会急忙追赶,于是就从小路走得以逃脱,第二年回到了家乡所在的郡。不久,太祖徵召他为司空掾属。当时有传闻说袁术军队发生变,太祖问何夔说:“您认为可信不?”何夔回答说。.“上天佐助的是顺应天意的人,人民帮助的是取信于民的人。袁术没有取信于民和顺应天意的实际作为,却希望得到上天和人民的帮助,这是不可能在天下实现自己的愿望的。失去正道的君主,亲戚都要背叛他,何况是他左右的人呢!照我看来,袁术的军队发生变是一定的了。”太祖说:“统治国家失去了贤才就会灭亡。您不被袁术所任用;发生变,不也是本该这样的吗!”太祖性格严厉,掾属办理公务,常常受杖刑;何夔经常带着毒药,决心宁死也不受侮辱,因此终究没有遭受杖刑。出任城父令。又升任长广太守。这个郡依山靠海,黄巾军还没有平定,当地强横有势的人大都反叛,袁谭随即授给他们官职。长广县人管承,纠集部属三千多家,成为结夥抢劫的祸害。议事的人想带兵攻打他。何夔说: “管承等人不是生下来就喜欢作,习惯于作,不能自行悔改,没有受到仁德的教化,所以不知道回心从善。现在军队得他们太急,他们害怕被消灭,必定会合力作战。攻打他们既不容易攻下来,即使获胜,也一定会伤害官吏百姓。不如慢慢用恩德开导,允许让他们自行悔改,就可以不用烦劳军队来平定他们。”于是派遣郡丞黄珍前去,给他们讲述成败得失的道理,管承等人都请求降服。何夔派遣官员成弘兼任校尉,长广县丞等人带着牛和酒到郊外接,把他们送到郡治的所在地。牟子的贼寇从钱,部属也有数千人,何夔带领郡裏的军队和张辽一同讨伐平定了他。束牟人王营,部属有三千多家,胁迫昌县的人作。何夔派遣官员王钦等人,授给他计谋,使王营的人马分离逃散了。一个月的时间全都平定。

  这时太祖开始制订新的法令下达到各州郡,又徵收租税和丝绵绢帛。何夔认为长广郡刚开始建立,近来又用兵打过仗。不能仓猝用法令来约束,于是上疏说:“自从丧以来,人民流离失所,现在虽然稍稍安定,但是归服教化的时间很短。所下达的新法令,都是用严明的刑罚来整饬法令,统一国家的教化。我所管辖的六县,辖界刚刚划定,加上闹饥荒,如果一律用法律令来整治,恐怕会有不服从教化的人。有不服从教化的人就不得不诛杀,那么就不是观察民情设立教化顺应时势的意图了。古代帝王把京都以外的地区划分为九等徵收赋税来区别远近,制定三种轻重不同的刑法来平定治理社会混乱的局面,我的愚见认为这个郡应该遵从边远地区、新封王国的法律,这裹的民间小事,派主管官员临时根据情况灵活处理,对上不违背公正的法度,对下顺应百姓的心愿。等过了三年,老百姓安居乐业。然后用法令整治他们,那么就没有什么地方行不通了。”太祖听从了他的意见。徵召他回京,参与丞相府军务。海盗郭祖在乐安、济南辖界内劫掠作,州郡裏的官吏百姓受到困扰。太祖因为何夔过去在长广很有威信,授任他为乐安太守。到任几个月,各城全都被平定。

  邢颙传,邢颙,字子昂,河间国鄚县人。曾被举荐为孝廉,又被司徒征召,都没有接受。更姓名,到了右北平郡,与田畴交往。过了五年以后,太祖平定了冀州。邢颙对田畴说:“黄巾军起来二十多年,海内鼎沸,百姓流离失所。现在听说曹公法令严明。民众已经厌恶了动,动到了极点就要平定了。请让我先行一步。”随即整装返回故乡。田畴说:“邢颙,是平民中首先觉悟的人。”于是拜见太祖,请求作为向导去攻克柳城。太祖征召邢颙为冀州从事,当时人称赞他说:“德行堂堂邢子昂。”任为广宗县长,因为原先的郡太守死去,他弃官不做,官署举报纠正这件事,太祖说:“邢颙对旧友情谊深厚,有前后一致的节。”没有追究。邢颙后又被征召为司空掾,任命做行唐县令,他勉励百姓从事农桑,风化大行于世。入京,任丞相门下督,迁到左冯翊,患病,辞官。这时,太祖的各个儿子大选官属,诏令说:“侯爵家的官吏,应该得到渊深像邢颙那样的人。”于是邢颙就成了平原侯曹植的家丞。邢颙严守礼仪以防备阻,一点也不屈服,因此二人关系未能融洽。曹植的家臣、庶子刘桢写信劝告曹植说:“家丞邢颙,是北方俊彦,少年时即秉持高尚的节情高远虚静淡泊,言少理多,真是一位雅士。刘桢实在不足以和他为伍,并列您的左右。但刘桢受到的礼遇很是特殊,邢颙反被疏忽简慢,私下里恐怕旁观的人将会说您习惯于接近不贤之人,而对贤者礼遇不够,采摘了春天的花朵,忘却了秋天的果实,顾了庶子,忘了家丞。为圣上招来诽谤,罪过不小,因此辗转反侧不能自安。”邢颙后来参丞相军事,转任东曹掾。当初,太子尚未确定,而临。。侯曹植受到宠幸,丁仪等人一同赞助他的美誉。太祖就这事询问邢颙,邢颙回答说:“以庶子代替嫡子,是前代的戒。希望殿下深入地思虑这件事!”太祖知其心意,后来终于让邢颙做了太子少傅,又升为太傅。文帝即位后,邢颙任侍中尚书仆,赐爵为关内侯,又出任司隶校尉,调任太常。刑颙在黄初四年(223)去世,他的儿子邢友继承了他的爵位。

  鲍勋传,鲍勋字叔业,泰山郡平县人,是汉朝司隶校尉鲍宣的第九代孙。鲍宣的后代有人从上县迁移到泰山,于是就在那里安了家。鲍勋的父亲鲍信,汉灵帝时任骑都尉,大将军何进曾派遣他东去招募士兵。后任济北相,协助规谏太祖,遇害身亡。鲍信的事迹记在本书《董卓传》、《武帝纪》中。

  建安十七年(212),太祖追记鲍信的功绩,上表封鲍勋的哥哥鲍邵为新都亭侯,征召鲍勋为丞相掾。建安二十二年(217),确立了太子,鲍勋任中庶子。迁黄门侍郎,出任魏郡西部都尉。太子郭夫人的弟弟是曲周县吏,被判定偷盗官府布匹,按法应于闹市砍头曝尸。太祖当时在谯县,太子留在邺县,几次亲自写信替那人请罪。鲍勋不敢擅自释放,全部写明上报。鲍勋先前在东宫时,坚守正义不屈服,太子本来就不喜欢他,加上现在这件事,对他的恼怒怨恨就更加厉害。适逢魏郡边境军队休整有人过期,太子就秘密命令中尉上奏罢免鲍勋官职。很长时间以后,鲍勋又官拜侍御史。

  延康元年(220),太祖去世,太子登上王位,鲍勋以驸马都尉的身份兼侍中。文帝承受帝位后,鲍勋常常陈述:“当务之急,只在于军事、农业,宽待百姓。楼台水榭林苑园圃,应该放在以后再议。”文帝将要出宫游猎,鲍勋上疏说:“臣下听说三皇五帝,无不明确根本,树立教化,以孝义治天下。陛下仁慈圣明,有恻隐之心,有与古代相同的功业。臣希望您将继承前代的踪迹,让万世可以效法,怎么却在守丧之中,从事驰骋之事呢?臣下冒着死罪让你听到这些,希望陛下深思。”文帝亲手撕毁了鲍勋的奏表,争逐行猎。中途停下休息时,问身边侍臣说:“游猎作为娱乐,比八音乐器怎么样?”侍中刘晔回答说:“游猎胜过音乐。”鲍勋驳斥说:“音乐上通神明,下可中和人世的道理,使政治兴隆,达到天下大化,万邦安定。移风易俗,没有比音乐更好的了。况且游猎的事,在原野中暴帝王的车盖,损伤生息化育的至高原理,风冒雨,不是有违时间的规律吗?过去鲁隐公到棠地去观看捕鱼,《秋》讽刺了他。即使陛下把游猎当作急务,也是臣下所不希望的。”接着又奏称刘晔献媚,请治罪。文帝气得变了脸色,停止了游猎返回,随即让鲍勋出京任右中郎将。

  黄初四年(223),尚书陈群、仆司马宣王一同推荐鲍勋为宫正,宫正就是御史中丞。文帝不得已而任用了他,百官尊敬畏惧,无不肃然。黄初六年秋天,文帝想要征讨吴国,众大臣广泛讨论,鲍勋当面规劝说:“我国部队屡次征伐而没能攻克的原因,是因为吴国、蜀国齿相依,凭依山水险要阻隔,有难以攻拔的态势的缘故。现在劳动士兵,袭击遥远的目标,每天耗费千金,国中白白消耗财力,使得狡黠的敌人轻视我国的威势,臣下认为不可。”文帝更加恼怒鲍勋,把他降职为治书执法。文帝从寿归还,驻军在陈留郡境内。郡太守孙邕看了,出来探望鲍勋。当时营垒还没建成,只立了标志矮栏,孙邕斜着穿行而过,没走正路。军营令史刘曜想追究他的罪责,鲍勋认为壕堑营垒还没建成,调解了这件事情,没有举报。大军返回洛,刘曜犯了罪,鲍勋上奏要求将他废黜遣派,而刘曜却秘密上表,说了鲍勋私下解孙邕一事。文帝下诏说:“鲍勋指鹿为马,逮捕交给廷尉。”廷尉依法议决:“治罪刑罚,剃发戴枷作劳役五年。”三官驳回:“依照律条罚金子二斤。”文帝大怒说:“鲍勋没有活的资格了,但你们竟敢宽纵他!逮捕三官以下人员付刺官,让你们十鼠同,一网打尽。”太尉钟繇、司徒华歆、镇军大将军陈群、侍中辛毗、尚书卫臻、守廷尉高柔等人一同表奏“鲍勋的父亲鲍信在太祖时有功劳”请求赦免鲍勋的罪过。文帝不许可,于是杀了鲍勋。鲍勋内心修养行为本来就美好,廉洁而能施舍,死的时候,家里没有多余的财物。二十天后,文帝也去世了,没有不为鲍勋叹息遗憾的。

  司马芝传,(附司马岐传)司马芝字子华,河内郡温县人。少年时是个书生,到荆州躲避战时,在鲁山遇到贼寇,一起赶路的人都丢弃老人弱者逃走,只有司马芝坐在那里守着老母亲。贼人来到后,把刀放在司马芝头上,司马芝磕头说:“我母亲年纪老了,只有拜托各位了!”贼人说:“这是个孝子,杀了他不义。”于是得以免于被害,用一辆鹿车推着载送母亲。司马芝住在南方十多年,亲自耕种,坚守节。太祖平定荆州后,让司马芝担任菅县县长。那时天下处在初创时期,人们多数都不遵守法纪。郡主簿刘节,是个出身巨族的豪杰,宾客有一千多家,在外成为盗贼,在郡内扰吏治。不久,司马芝差遣刘节的门客王同等人当兵,掾史依据过去的情况汇报说:“刘节家前后从未出过徭役,如果到期被他藏匿起来,必定会被留下。”司马芝不听这套,写信给刘节说:“您是巨族大宗,在郡中地位重要,但您的宾客每次都不参加服役,既使众百姓怨恨失望,有时也会传给上面知道。现在调派王同等人当兵,希望按时派遣。”新兵已在郡里集中,但刘节藏起了王同等人,还为此让督邮用战时法令责求县府。县掾史没有办法,只得请求代替王同上路。司马芝于是派人飞马向济南呈报檄文,全盘陈述了刘节的罪行。太守郝光素来敬重信任司马芝,立即让刘节代替王同服役,青州人称司马芝“让郡主簿当兵”司马芝升任广平县令。征虏将军刘勋,依恃贵宠,骄恣强横,又因是司马芝故乡河内郡的大将,他的宾客子弟在境内多次犯法。刘勋给司马芝寄信,不署姓名,却常有嘱托,司马芝对此不给回复,全都依法办事。后刘勋以图谋不轨罪被诛杀,与他有交往的人都获了罪,而司马芝则以有识见被人称道。司马芝升任为大理正。有人偷盗了官府的白丝绢放在厕所上面,吏役怀疑是一名女工干的,把她逮捕关了起来。司马芝说:“惩罚犯罪的缺失,在于苛酷暴。现在先得到赃物后问讯口供,如果犯人经不住拷打,有可能导致诬骗服罪,这种服罪是不可以断罪结案的。况且简明而易于服从,是德行高尚的人的教化原则。不放过有罪的人,是庸常之世的治理方法,现在宽恕了被怀疑的人,以便发扬简而易从的原则,不也是可以的吗?”太祖听从了他的建议。司马芝又历任甘陵郡、沛国、平郡的太守,在所任职的地方都有政绩。黄初中期,入京任河南尹,抑制豪强,扶助弱小,对私下请托不予实行。适逢宫中内官想要托司马芝办事,不敢开口,于是托司马芝的子的伯父董昭说情,董昭也畏惧司马芝,不给通话。司马芝为此教训下属众人说:“君主能设立政教,不能做到让属吏必定不去违犯。属吏能违犯政教,也不能做到不让主君知道。设立政教而有人违犯,是主君过于软弱;违犯政教而让人知道,是属吏的祸害。

  在上主君软弱,在下有属吏祸害,这就是政事所以不能治理的原因。难道各自不应该努力吗?”自此属下吏役没有不自我勉励的了。司马芝属下的循行曾经怀疑门干偷盗头簪,门干的口供与事实不符,官曹将他拘捕下狱。司马芝说:“大凡事物有的互相类似而难于分别,如果不是离娄那样的人,很少有不惑的。就这件事的实际情况而言,循行怎么忍心为了重惜一支簪子,而轻易地伤害他的同类人呢?还是下这事别再过问了。”明帝即位后,赐爵位给司马芝,为关内侯。不久,特进曹洪的母当与临汾公主侍者因为共同侍奉无涧山神被拘捕入狱。卞太后派遣黄门到司马芝府中传达旨令,司马芝不予向上通报,自行命令洛狱吏察考完毕,上疏说:“各种应判死罪的情况,都应事先上表审报。先前曾制定文书犯以端正风俗,现在当等人触犯了有关妖罪行的刑法,供辞刚刚确定,黄门吴达到臣下这里,传达太皇太后命令。臣下不敢通报,恐怕会有人救护他们,急速报给圣上知晓,如不得已,也只好对他们施予庇护。此事没有早些结案,是臣下的罪过,因此冒犯常规制度,命令县吏察考完毕,擅自执行刑罚杀戮,请求诛杀惩罚。”明帝手书答复说:“看了奏表,明了了你的心意,想奉到诏书,倚仗权势行事,是正确的。这是您奉接诏书的本意,哪里用得着道歉。以后黄门再去你处,千万不要为他通报。”司马芝任大理正官十一年,几次处理法律条文所不便治罪的案子。他在公卿之间,秉持正直原则行事。适逢诸王来京朝见,与京都人交往串通,司马芝获罪被免职。司马芝后来任大司农,在这以前,各个典农各自带领吏民,从事商业以谋生计,获取利益。司马芝上奏说:“君王治理天下,尊崇本业,抑制末业,以农业为急务,视谷物最为重要。现今吴、蜀两个虏国尚未剿灭,军旅没有止息,国家的首要之务,只在于粮谷布帛。

  从黄初年间(220~226)以来,听任各个典农谋生计,各自为部下算计,实在不是国家大局所应该容许的。臣下认为不应该仍然让商业杂乱,应专门以农业为急务,为国家考虑,这样比较有利。”明帝听从了这个意见。平常官员每当有上司召见问话时,常常先见上官的掾史,让他帮助推断上官意旨,教给怎样答复足上官的情形,然后一切答问都像掾史测度的那样去做。司马芝情诚信正直,不矜持,高志节。与宾客谈论时,凡有不满意的地方,就当面批评那人的短处,背后却不说不的话。司马芝死在官任上,家里没有多余的钱财。从魏朝到现在,作河南尹的人没有人能比得上司马芝。司马芝死后,他的儿子司马岐继承了他的侯爵位,从河南丞转为廷尉正,升任陈留相。梁郡关在狱中的囚犯,大多互相牵连几年不能结案。诏书命令将这些官司迁移到司马岐下属的县里,县里申请预先制造监牢器具。司马岐说:“现在囚犯有几十人,既然他们狡诈,供词难于相答,并且已经被痛楚得疲倦了,其中实情显而易见,怎么能仍然长久关在监狱中呢?”等到囚犯到了,责问他们,都没人敢于隐瞒欺诈,一个早上就判决结案,司马岐于是被提拔为廷尉。这时大将军曹专权,尚书何晏、邓飏等人做他的辅佐。南人圭泰曾因言论违反了他们的意旨,被廷尉审查拘捕。邓飏审讯,将要判圭泰重刑。司马岐几次对邓飏说:“中枢机要大臣是王室的辅佐,你们本来已经不能辅助教化,成全道德,与古人比美,却竟然为私忿,冤枉无辜。使百姓忧惧的,不是你们这种作法又是什么呢?”邓飏于是羞惭恼怒,退让了。司马岐终究恐怕时间久了会获罪,托病离开了官位。在家里住了不到一年就死了,年仅三十五岁。他的儿子司马肇继承了侯位。

  评:徐奕、何夔、刑。。尊贵高尚,峻急严厉,是当世的知名人士。玠清白公正,行为朴素,司马芝忠贞诚信,不偏不私,差不多决不吐硬软,欺弱怕强。崔琰高尚的品格最为优秀,鲍勋秉持正义,无所欠缺,但都不免于杀身之祸,可惜啊!《诗经-大雅》以“既能明晓善恶,又能辨知是非”为贵,《尚书祖在山东征战,忧虑关右的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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